他千辛萬苦,損失了那麼多兵将,正也是想回去尋她。
倘若在此放棄,他根本對不起那些為保護他而死去的人。
“我跟你走……”
林晚傾終究是他的軟肋,梁宥無法忽視自己多日來的思念。
他放下臉面,随陸航之他們回了京城。
他們未回到城内之前,梁宥和見義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兩人萬分謹慎,隻怕再有敵人出現。
追殺他們的人、以及攻入瑞王府的人,不用梁宥多想,定是靖王的吩咐。
隻是靖王如此陰狠,二王之争還未見分曉,當今聖上尚在,他便等不及要趕盡殺絕。
“世子,我們不去找您父親嗎?”
梁宥和見義隐藏在陸園的随從裡,他們換了身麻衣,擦拭了身上的污迹才成功進城。
不然那些血漬過于顯眼,他們很容易暴露。
“父親怕是兇多吉少了,但你别忘了,我們和父親分開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從此往後,各奔東西。
明哲保身,無需牽挂。
瑞王說這些,便是要梁宥保護好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他們父子倆當時被逼得走投無路,瑞王便提議兵分兩路。
梁宥其實也清楚,他和父親這一别,那将有可能是天人永隔。
皇權之下沒有真情,靖王和瑞王即使稱兄道弟,也逃不了這個命運。
“世子,我們到了……”
“從今往後别再喚我世子了,當心惹來殺身之禍。”
“是,世……公子……”
見義這口還未能改過來,他叫得有些變扭。
陸府的人馬已然停下,他們也随之駐足。
梁宥做夢都不曾想過,自己竟被陸航之所救。
他曾險些要了陸航之的命,真是諷刺。
“晚傾在哪兒?”
進了陸園,梁宥直接問道。
他這态度既不是求人,也不和善。
陸遠之聽了自然不爽,擺着臉懶得回答他。
“你跟我來。”
此時能有耐心應付他的,怕是隻有陸航之了。
陸航之其實也不想搭理他,無奈他是林晚傾要見的人,不管如何也要把他帶去見她。
陸園在京城也隻是普通的官邸,内院建得不算複雜,後院的房屋整整齊齊,各有講究。
梁宥随着陸航之入了西廂房,二人此間都未說一句話,他們周圍的空氣甚是稀薄。
無拘和見義走在他們身後,二人也同樣無話可說。
“夫人,大公子他們回來了!”
林晚秀正看着孩子,一個婢女便進來傳道。
她的眼眸從小木床上移開,便将孩子交給乳娘看着,自己則出了卧室。
“你姐姐如何?”
“還是老樣子……”
陸航之回來時,抱着一絲絲的希望。
結果林晚秀一句話,他的心又沉到了底。
“晚傾便在裡面……”
陸航之斜過頭,沒有正視梁宥,輕聲道。
梁宥二話不說,跨過陸航之,悶聲入了卧房。
“這樣好嗎?就這麼讓他一個人進去?”
林晚秀瞥着男人的背影,問道。
陸航之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氣,他努力要自己那狂躁的氣息穩下來。
他滄桑的面容上是無盡的悲涼和幽怨,他對此确實不願意,可那又能如何?
林晚傾要見的是梁宥,又不是他。
陸航之望着卧室的方向,他想沖進去把梁宥拽出來,但對林晚傾的情終是戰勝了一切。
梁宥進了卧房,便看到屋内的婢女和乳娘,孩子靜靜地躺在小床上,時而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
而榻上的林晚傾則一動不動,他徑直靠近床榻,便望見他日思夜想的人。
“晚傾……晚傾……”
梁宥柔聲呼喚,聽聞她昏迷了數日,他的心裡既不安也甚是焦急。
是他不好,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身陷險境。
“對不起晚傾……對不起……”
梁宥伏在她身邊,身心充滿了痛苦。
正如陸航之所言,以他的身份,隻會帶給她危險。
還說什麼保護她,簡直愚蠢至極。
“航之……”
男人悲痛之時,忽聞榻上之人的聲音,他立即擡起頭,便看到微微揚唇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