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傾待在他的懷裡,默默地閉上眼睛。
如此說來,那陸航之說的全是真的……
林晚傾心底五味雜陳,她憶起方才對陸航之的懷疑,很是厭煩自己那張自以為是的嘴臉。
而抱着她的男人,便是造成這一切的主謀。
隻是事到如今她再去追究對錯也毫無意義,她和梁宥之間已成定局,她和陸航之注定是熟悉的陌生人。
林晚傾緩下思考,頓感心力交瘁。
“恭賀娘子,祝福娘子——”
鐘克競特意選了個吉日來瑞王府送賀禮,今日跟着他前來的仆人有點多,且每人手上都是兩個盒子起步。
林晚傾甚是驚訝,他這是把整個店鋪都搬來了嗎?
“鐘大哥客氣了,你直接來便好,帶這麼多東西路上未免不方便……”
“嗐,娘子可不知道,這不止我一個人的,這可是大家夥兒的心意呢!”
“大家?”
林晚傾那雙好奇的眼睛掃了下那些賀禮,那五顔六色的盒子都擺在一起,别看顔色單調,但盒子的外觀甚是精緻。
鐘克競也順着她的目光,口齒伶俐地給她說明:“家鄉的人聽說了娘子和瑞王世子的喜訊,都甚為高興,尤其是婷婷和念雲,都等着你們的婚期順道來京城遊玩呢!”
“大家這麼快便知道了?”
林晚傾心中感到蹊跷,她都還沒有寫信回去,就連林府的人應該都還未知曉此事。
“是啊,我們都知道了,不然今兒個我也不會帶這些賀禮前來了!”
男人握着折扇,點着那些盒子笑道。
林晚傾皮笑肉不笑,她第一個想到梁宥。
他做事雷厲風行,這消息極有可能是他傳回去的。
林晚傾執起杯子,卻沒有下口的想法。
“哦對了,後來因為被一些日常絆住了腳,我都快把那件事給忘了,今日收到你要來的消息,我便備下了你需要的東西,春芽——”
“是!”
林晚傾往身後一喚,春芽便從袖口縫裡取出了一個荷包。
春芽直接遞給了鐘克競,男人順手收下。
“這裡面有你占蔔時需要的東西,你盡管拿去用吧,若是不夠,你再找人來取便是。”
林晚傾解釋道,庭院裡的和風拂起她的青絲,長絲肆意搖擺。
鐘克競來之前,她便備下了這荷包。
“勞娘子斷了自己的頭發,說來慚愧……不過我既收了娘子的貴重之物,定不負所托!”
男人收好那枚荷包,鄭重道。
林晚傾莞爾一笑,心中忽然期待起來。
有鐘克競的幫忙,她或許便能尋到陸寅雙親的下落。
林晚傾直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孩子,每回想到他悲慘的經曆,她總會心疼上些時辰。
“那便麻煩你了,如此,那孩子也有望見到親生父母了……”
“娘子還是放不下那孩子吧?”
林晚傾被說中了心事,倒也沒有隐瞞,點頭回應。
鐘克競喝了口茶潤嗓子,繼續道。
“我聽聞娘子有了身孕,這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是會念起舊情,孕婦多是敏感的,娘子可要懂得排憂啊!”
“多謝關懷,我如今身在這王府裡,不愁吃穿,一切安好。”
“說得也是,宥世子疼愛娘子,娘子跟了世子才三月便有了身孕,實在是天賜的福氣。”
說到這裡,林晚傾笑容不變,但她的目光僵了片刻,不自覺往右側瞄去。
她的手動了動,這一下也碰到了自己的肚子。
“娘子的身子也該有三個月了吧?”
“差不多……”
林晚傾摸上肚子,隔着那幾層衣料,她這五個月份的模樣根本瞧不出來。
别說穿了厚實的衣物,即便她身上隻有一件薄衣,她也不怎麼顯懷。
這給人的感覺,便像是吃撐了肚子。
鐘克競仔細端詳着林晚傾的面容,略有所思。
男人結束了拜訪,便匆匆告辭。
林晚傾随後命人把那些禮盒抱回房,面對那堆積成山的賀禮,她心懷感激。
“姑娘,您看……”
夏草正捧着一個有兩對掌心大小的禮盒,禮盒外頭系了條紅色細繩,繩子的下面夾了個信封。
女孩發現這禮盒的蹊跷,便拿給了林晚傾。
林晚傾隻看了一眼,眼神略有呆滞。
那信封外頭隻寫了三個字,航之贈。
林晚傾擰着眉,動作遲緩地取下這封信。
這是他送的?
為何他的東西會在這些賀禮之中?
林晚傾面色凝重,不想承認這是陸航之有意為之。
她沉思良久,猶豫是否要把信拆開來看。
時光悄無聲息流逝,林晚傾依舊對着信件發呆。
她深吸一口氣,自己與他已無瓜葛,不過一封信而已,她問心無愧。
林晚傾輕巧地拆開信口,雙指夾出裡面的信箋。
裡面隻裝了一張上等的洛陽紙,紙面嶄新,摸着很是柔滑。
林晚傾開了信後,本沒打算細看。
但隻看了一行,她便入了神。
她第一遍一目十行,接着又認真地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