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遲不收她手裡的契書,林晚傾舉到手腕發酸,便将這些東西放到案上。
她欲要離開,但他不準。
“晚傾……”
他攔住她,然而林晚傾不想與他糾纏,态度絕決。
男人眸色慌亂,迫切解釋:“晚傾,我不清楚你都聽到了什麼,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年少不經事,确實做過一些荒唐事,但我發誓,自從與你相遇,我此生所求唯你,晚傾,請你相信我,我對你是認真的!”
梁宥橫在她面前,眼裡心裡隻有她一人。
可林晚傾一直不與他對視,也不願展露自己的笑顔。
“世子這番話,應該對很多女子說過吧……可惜我已經不是閨中女子了,怕是聽不進您的話……”
林晚傾說完,依然要離開。
“我說我可以等你,等你接受我,但就因為我的過去,你便要把我推開,連一個機會都不給我,晚傾,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梁宥攥住她的手臂,把她整個人轉過來,想和她對視。
林晚傾有點抵觸,想要掙脫他的手。
但她越是想逃,他攥得越緊。
“世子您别這樣……”
“晚傾,你至少也該給我個機會,你一個機會都不給我,就把我推向深淵、判我死刑,我無法接受!”
男人抱住她,頭深深地緊貼着她的肩頭。
“世子,您放開我——世子——”
林晚傾不停掙紮,這時他收緊了自己的雙手,頭也一偏,他的唇瓣觸上了她白皙的脖頸。
他貪婪地嗅着她的香,留戀她的每一寸柔軟。
林晚傾感覺到脖間一陣溫熱,她心頭亂顫,緊緊拽着他身背的衣料。
可奈何他身材高大,胸膛厚實,她被鎖得實緊,根本逃不出他的懷抱。
“晚傾,就一次……你就相信我一次,我對你是認真的,我發誓……”
他終是松開了她,但他不是要放她走,而是要對着她起誓。
男人豎起三根手指,道:“我發誓,我這一輩子隻要林晚傾一人,與她白首不相離,若我有違此誓,必遭天打雷劈,不得……”
“世子——”
林晚傾趕忙捂上他的嘴,神色慌張地搖着頭,不願他再說下去。
但他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攥在掌心,然後放在胸前:“我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眼眸不眨一下,直直地盯着她,立下這段毒誓。
林晚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男人撫摸她嬌嫩的側顔,輕松一笑。
“晚傾,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此時的語氣緩下來,溫柔得像隻綿羊。
林晚傾的心思一再被他打亂,她左思右想,搖擺不定。
見她沒有給出回複,梁宥也不逼她。
他溫柔地抱上她,薄唇輕觸她耳畔:“你不答應,我便當你默認了。”
梁宥勾起唇角,享受着這個擁抱。
林晚傾深埋在他的臂彎裡,一籌莫展,一顆心怎麼也靜不下來。
——
“姑娘,外頭有三位娘子求見,就是那日來園子鬧的那三位……”
這日子又安穩地過了三日,這日午後,林晚傾正在房中的貴妃榻上小憩,夏草從門僮那兒收到消息,便進來傳話。
林晚傾平坦的眉間微微一緊,心上很難不排斥那三個人。
但這三人今日竟不是闖進來的,而是來求見她的。
林晚傾不想見她們,但一想到她們都是梁宥的妾室,有些事情還是要面對面說開才好。
不然她們三番五次過來打擾,她們不煩,她都煩。
“請進來吧,我到正堂上見她們。”
“是。”
夏草即刻出去請人,林晚傾不是很情願地起了身。
春芽把她從貴妃榻上扶了起來,林晚傾簡單收拾一番後,春芽便扶着她去了正堂。
林晚傾到正堂的時候,那三個女人已經在堂上了。
她們今日不但來得蹊跷,而且還不是空手而來。
“妹妹,姐仨今日是來給您賠罪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那日之事便别和姐姐計較了吧,啊?”
那日吵得最兇的那位郝娘子一邊命人捧上賠禮,一邊低聲下氣地道着歉。
她态度端正,不像是裝的,也沒有一點敷衍的意思。
“是啊是啊,好妹妹,我們那日鬼迷心竅,被豬油糊了眼睛,這才犯了那糊塗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姐姐這一回吧……這些都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收下了、氣消了,一切便雨過天晴了,您說是吧?”
站在郝娘子左邊的金氏露着大門牙,笑得那是一個谄媚。
而郝娘子右邊的柳氏便沒有她們會說話,她隻一味沉默,頭壓得比其他兩人還低,深怕被人看清她的面目似的。
林晚傾感受到了她們的心意,靠着身下那張躺椅,說道:“各位娘子這麼有誠意,我豈有不給面子的道理?我不會得理不饒人,這件事便過去了,我不會與你們計較,這些禮就不必了,娘子們拿回去吧。”
“妹妹果然是通情達理之人,怪不得世子喜歡妹妹,妹妹如此招人疼愛,我要是世子也一定喜歡妹妹!”
金娘子這拍馬屁的技術一流,說這話的時候臉都不帶紅一下,一看便知是個高手。
林晚傾笑而不語,她的體面已經給到位了,也是時候請她們回去了。
“妹妹,既然咱們都賠過禮道過歉了,您也原諒我們了,那還請您高擡貴手,别趕走我們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