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兄弟你一言我一語,陸老爺一開始就不想接待他們,這弄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他們的安慰對于陸老爺來說,都是站着講話不腰疼。
每個人就是動動嘴皮子,便什麼都不會了。
陸老爺沉着一張老臉,對他們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老爺,林家的夫人來了……”
一個下人進來禀報,衆人同時轉移目光,陸老爺也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請進來!”
“已、已經請進來了老爺……”
下人還是有眼力見的,都知道林府的人和别人不一樣,便先斬後奏。
陸老爺三步并作兩步走出來迎接,幾位兄弟和弟妹緊緊跟着他,無一人落單。
林夫人大步流星地進了陸府,她的身後還跟着一群林府下人,看架勢不是來談和的,倒像是來打架的。
“妾身見過陸老爺,陸老爺萬福。”
“親家有禮,不用客氣。”
“陸老爺,陸航之和咱傾兒已經和離了,妾身今日來,是來為自家閨女收拾東西的,屬于我閨女的一切物品我必須帶走,其他的,就任憑你們陸家處置吧。”
林夫人态度恭敬道。
陸老爺依舊和氣:“自然,林夫人請随意,陸家不會阻攔。”
“那便多謝陸老爺了……”
林夫人唇角挂着燦爛的笑容,便吩咐下人趕緊做事。
二十來個下人,有男有女,男子做體力活,女子做精細活。
即便林夫人帶了這麼多人,可要收拾完林晚傾這幾年在陸府的東西,根本不是一件易事。
“陸老爺,傾兒的嫁妝我也得擡回去,那畢竟是咱們兩口子給閨女的東西,想來你們陸家聲名遠大财大氣粗,應該也看不上我們這小家小戶的嫁妝吧?”
“自然自然……”
陸老爺不在意這些,笑着回道。
而其他人和他不同,尤其是老三和老四媳婦,二人暗地裡都罵了句“誰稀罕”。
“母親——”
林晚秀聽聞母親來了陸府,便尋了過來。
“秀兒,你何時回來的?你回來了怎麼都不上林家看我們呢?”
“我和遠之才回來第三日,本打算今日回去看你們的……母親您這是……”
“我在給你姐姐收拾東西呢……這些都是你姐姐的嫁妝,她理應拿回去。”
陸府的庫房平常不來人,隻有林晚傾會和福叔定期來盤點庫房。
而今日的庫房前站了一群人,密密麻麻,今日這裡可不是一般熱鬧。
林晚秀也想幫把手,人多力氣大,搬得也快,她便喚來府上的下人幫忙。
而此時老三媳婦看不慣,便道:“我說遠之媳婦啊,你要使喚也該使喚你們林府的下人啊,幹嘛要勞煩我們陸府的人呢?”
“這哪府的下人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啦,你母親方才說了,你的長姐已經和咱航之和離了,既然他們都沒了那層夫妻關系,你說,你使喚咱陸府的下人去幫你姐姐做事,這說不過去吧?”
林晚秀愣愣地看着三嬸母,這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她回頭望向母親,林夫人倒是沒意見。
“這又不是你家,我都還沒說話,你插什麼嘴?老三,管管你媳婦。”
陸老爺冷聲說道,老三滿臉羞愧,私底下拽了妻子一下。
三嬸母尋思自己也沒說什麼,這話明明在理,怎麼就是她不對了?
莫名其妙!
“哦對了,陸老爺,不知陸航之現身在何處,我今日打算和他談談關于他們和離之後,他對咱們晚傾的補償……”
“哦,這個……”
“啊?補償?你們林府還想要補償?”
老四媳婦拉高了音量,不理解地反問道。
“是啊,這不可以嗎?況且這是當初他們小兩口定下的……”
“大哥,您就這樣縱容下去嗎?林府都蹬鼻子上臉了!”
老四媳婦一邊說,老四便在一邊拉着,夫妻二人像是在唱戲。
“林夫人,不是我們陸府不講規矩,可長媳到底沒有給咱們陸家添過一男半女,按理說她都沒有做好一個媳婦該有的本分,我們陸家不需要賠償吧?”
“二叔叔,我姐姐嫁進來這麼多年,就算沒有為陸家添丁,那也是管了這個家數年,她任勞任怨,把這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你們也是看在眼裡的不是?怎麼這會兒不近一點人情,把我姐姐貶得一文不值!”
“我們也是實事求是,這确實是事實,倘若你姐姐真與航之有個一兒半女,我們也不至于說這種話,他們都和離了,大家體體面面分手,這不更好嗎?”
林晚秀咬了一下唇,還想多說一句。
林夫人拉了她一把,直接走到陸老爺面前,道:“您覺得呢?”
陸老爺自知不能偏袒任何人,但他也時刻記得自己是陸家的一族之長,同時也是陸航之的父親。
“林夫人,我二弟也沒說錯,晚傾她确确實實沒有給陸家生育過,至于這補償……”
“陸老爺,我認為您會這麼說,一定是不知道此事的内情,我能理解,但您若是知曉我女兒這麼多年未能給你們陸家添丁的原因,我想您和在座的各位都不會對我的傾兒如此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