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皆愣在原地,隻是廳内兩人的心情要比廳外兩人的要更複雜。
陸航之推開李彩華的同時,她也識相地松開了陸航之。
“晚傾——”
陸航之喚着夫人的名,急急忙忙地朝林晚傾走去。
他正要開口解釋:“晚傾,我……”
“……還好嗎?在裡面可有餓着凍着?”
林晚傾打斷了他,随即問道。
陸航之愣怔地盯着她的面容,以為她會生氣,沒想她第一個關心的是他的情況。
他心頭深有愧疚:“我很好……”
“那便好。”
林晚傾的嘴角笑成一個月牙,明亮的眼眸中不帶一點塵埃,坦然地望着陸航之。
她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仿佛遺忘了方才所見一幕。
“晚傾,我有話和你說……”
“不,現在最要緊的不是我,而是世子,你應該要先感謝世子的救命之恩。”
林晚傾對他說完這句,轉頭便和梁宥道:“世子,妾身大概來得不是時候,妾身先行告退,改日再來拜訪。”
見她要走,陸航之更慌了。
“晚傾你聽我說,你真的誤會了,我們什麼都沒有!”
陸航之着急解釋,此時梁宥為林晚傾擋住了他。
“陸大人既和本世子的侍妾是舊相識,那二位便好好地叙舊吧,本世子會送陸夫人回去的,也省得我們在這裡礙了二位的好事。”
“請世子許我和夫人解釋,事情真的并非你們想的那樣……”
陸航之擡頭挺胸,眉目堅定,勢要證明自己清白。
梁宥遲疑半拍,轉頭道:“既如此,那便看陸夫人的意思了……夫人,您怎麼想?”
他把決定權交給林晚傾,兩個男人都在等她的答案。
李彩華默不作聲地站在後面,林晚傾第一眼看着陸航之,下一眼轉向廳上的李彩華。
她清楚地看見李彩華那張挂着淚痕的容顔,腦子都不用刻意去想,随随便便都猜得出他們方才在做什麼。
林晚傾的腦海又劃過那日自己被綁架的畫面,也依舊還記得那日陸航之的選擇。
“我想……我還是不在這裡打擾了……”
林晚傾不想面對複雜的問題,她最讨厭複雜。
她決定離開,而她轉身的那一刻,陸航之欲要追,但梁宥阻止了他。
“你此刻追過去也無用,不管真相如何,人都是眼見為實的,你若真是清白的,那有的是證明自己的時候,也不必急于這一時,你們都冷靜冷靜吧。”
梁宥苦口婆心勸道,然而陸航之不懂這個道理。
“再有,你和彩華是故交,她這一次也甚是擔心你的安危,比起和陸夫人解釋你們的關系,我倒是認為你該先解決你和她的事兒,不然你和陸夫人之間永遠都會存在這個問題。”
梁宥拍響了陸航之的肩膀,他這話确實讓陸航之醒悟。
随後梁宥看都沒看他們二人,便轉身離去。
陸航之愣在原地,片刻之後才回過頭去,李彩華縮着肩膀,呆呆地瑟瑟發抖,像隻受到驚吓的小動物。
他再轉眸望向林晚傾離開的方向,高眉聚攏,頓感焦頭爛額。
“陸夫人不必太在意方才之事,他們二人到底曾是那種關系,如今陸州判又遇到這種事,彩華關心一下尚能理解。”
梁宥親自送林晚傾回去,兩人坐在鋪了絨毯的馬車裡,梁宥一直安慰她。
林晚傾出神地盯着男人,很是好奇:“世子難道不在意他們如此嗎?”
梁宥一笑,那笑容很輕松,不像是裝的。
“說不在意那定是騙人的,但我相信陸州判,也相信自己的女人。”
“沒想到世子竟是如此寬宏大量之人,真是難得!”
“夫人難道不這麼想嗎?人大多數的苦惱都是自己給的,便不必再得理不饒人,何況世間有些事在所難免,總不能強人所難吧?”
林晚傾忽對眼前的男人生了種微妙的情愫,他作為一個男人竟對自己的女人如此寬容,這種男人确實世間罕有。
“世子可曾想過何時娶妻?”
林晚傾沒頭沒腦地問了出口,下一刻才注意到自己失言。
她心上雖慌,但面上甚是冷靜。
梁宥愣了會兒神,滿是柔情的目光注視着她:“夫人在意我娶妻之事嗎?”
他的嗓音低沉卻清晰,溫柔得容易令人沉醉。
林晚傾自知問了個極其私人的問題,不好意思地垂下目光。
她懊惱自己沒帶腦子出門,弄得現下甚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