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準你罵我母親!!!”
“我就罵我就罵——野孩子野孩子——”
“哎喲我的小祖宗哦……快住手啊……”
陸家的下人拉着陸寅,而文家的下人連拉帶拽都阻止不了文小少爺。
知州夫人提着衣裙親自上場阻止兒子,林晚傾也一個箭步上去穩住了陸寅的情緒。
兩位母親來了之後,這混亂的場面并未維持太久。
陸寅在林晚傾的安慰下已然閉了嘴,然而文小少爺似乎記了仇,依舊辱罵着陸寅。
“你這個野孩子——”
“給我閉嘴!誰教你這些不三不四的話?”
“娘,我沒說錯!他根本不是他爹親生的,這不是野孩子是什麼?”
“住口,再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知州夫人厲聲喝止兒子,然而說出口的話等于潑出去的水,如何收回?
衆人大眼瞪小眼,呆呆地立在雪地中,都忽視了那刺骨的寒風。
“我又沒說錯,幹嘛要住口?”
“你……”
知州夫人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婦人被兒子當衆說了一句,臉上一陣滾燙。
她實在沒眼看,便指着兒子,連忙命下人把孩子抱下去。
“不要不要——我不走——我要在這裡和大家一起玩——”
“你都幹了什麼還有臉在這裡?給我下去!”
“我不——我不——大家都不能和他這個野孩子玩,他們應該和我玩,聽到了嗎?你們誰都不許和他玩!”
“放肆!野孩子是你叫的嗎?不準再這麼沒有禮貌,快,給我老老實實地向陸家弟弟道歉!”
“我不!”
文小少爺甩開下人的手,又無禮地朝着自己母親身前的空氣甩了幾下巴掌。
知州夫人氣得牙癢癢,懶得再和他廢話,于是揪起他的耳朵,任由他怎麼大喊大叫,直接把他整個人拽到陸寅面前。
“給我道歉!”
“就不!”
這對母子的脾氣是一個比一個牛,倔強得要命。
知州夫人氣急,毫不客氣地松開了揪着兒子耳朵的手,又狠狠推了一下兒子的後腦勺。
文小少爺捂着自己的後腦袋瓜,一股子委屈湧上心頭,他鼻子一酸,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還惡人先告狀,自己倒先哭了。
孩子的哭聲比雷聲還響亮,知州夫人轉過臉去,臉面一瞬間被自己的兒子丢了個精光,她都無臉繼續待在這兒。
知州府的下人都是知道他們夫人和小少爺的,小少爺如此頑皮,都是他們家夫人一手慣的。
文小少爺平時犯錯,夫人都不舍得打罵。
即便打罵,他們夫人也不會下狠手,這便慣出了孩子那一身的臭毛病。
衆人圍觀他哭鬧,這孩子一點不覺得害臊,那洪亮的哭聲幾乎要穿破衆人的耳朵。
而文小少爺越哭越起勁,好似他是這裡最委屈的。
林晚傾作為陸寅的母親,她也身處風口浪尖之中。
她思索了一下,便彎下身子在陸寅耳邊低語了幾句。
陸寅聽她說完,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文小少爺面前說道:“文少爺,你别哭了,咱們都是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不準再叫我野孩子,也不許再罵我母親,我們就和你一起玩。”
“真的嗎?”
文小少爺立馬止住了哭聲和眼淚,哽咽道。
“騙人是小狗!”
陸寅拿出自己的五彩球以表誠意,文小少爺擤着鼻子,兩個鼻孔下還挂着兩行鼻涕。
他早就看上陸寅那五彩球了,所以千方百計想要和他們一起玩。
文小少爺剛伸手接球,陸寅又收回捧着球的雙手。
“在這之前,你還要和我的母親道歉!”
“我……”
“你剛才對我母親不敬!”
“對不起……”
文小少爺道歉的聲音和蚊子一樣小,但看他的神态,應是帶着誠心的。
林晚傾摸着陸寅的頭,欣慰地回了孩子一句。
之後陸寅才把自己的五彩球給了他,兩個孩子化幹戈為玉帛,文小少爺也破涕而笑。
“母親,我們可以去玩嗎?”
陸寅擡着頭,隻等林晚傾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