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林晚傾已經挪到床沿,正打算起身。
她如此随意,陸航之略感驚奇。
“三嬸母身為母親,為了自己兒子也尚可理解,李娘子隻是運氣不好,攤上了這麼個事兒,換做是我也會為她打抱不平。”
陸航之盯着妻子的側顔出神,林晚傾向來善解人意,但他今日又開了眼界。
他回來前還在擔心她會生氣,但現在看來他是杞人憂天了。
陸航之握上她的手,疲倦地枕上她的肩頭。
“還好你能理解我……”
他語氣軟綿,心力交瘁。
林晚傾感受着他的體溫,還有他随之而來的疲憊,溫柔地拍上他的手,無聲安慰着。
她粉嫩的容顔露出一抹純潔柔軟的笑容……
——
“好了,都到了這裡還一張黑臉,一會兒菩薩看到了可不保佑你啊。”
“姐姐……”
林晚秀的臉上沒幾分好顔色,下馬車的時候林晚傾提醒了她一句。
她們今日來了佛寺,怎能黑着臉去見佛祖菩薩,太沒禮貌。
前兩日陸遠之收到了回京述職的消息,這對于剛與他成親的林晚秀來說太過突然,她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林晚傾好生安慰了她兩日,見沒有成效,便約了她出來走走散散心,順便為他們夫妻祈福。
陸寅跟着母親,一隻小手放在林晚傾的掌心裡,他時而擡着腦袋聽她們說話。
“姐姐,我難道就不能待在雲州嗎?”
“傻丫頭,你和遠之還是新婚燕爾,難道就因為一點小事分開嗎?”
“我不管,我就要留在雲州!”
林晚秀都嫁了人、成了妻,卻還是如此孩子氣。
她拽緊姐姐的手臂,像個嬌氣的孩子使勁撒嬌,一點不怕别人笑話。
“好了,都是官夫人了,還和孩子一樣。”
“我就是小孩——就是小孩——我要一輩子做小孩——”
“你今日要好生求菩薩保佑,不僅保佑你們夫婦,順便也求一求送子娘娘賜你們一個孩子。”
報恩寺的台階有百級,但不高,慢慢上去不會太累。
小寒已過,天氣是越來越冷,可人走完這百級台階也全身發汗,她們全當是暖身了。
“不行,姐姐先生了我才生!”
林晚傾哭笑不得:“誰先生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我才嫁進來,這馬上便有了孩子,那豈不是便宜了陸遠之那混球?我不要!反正不拖他個一年半載我是不會給他生的!”
她倒是理直氣壯,還讨價還價,林晚傾都搞不懂陸遠之是如何受得了這丫頭的。
她們還剩最後幾步便要到殿前,而陸寅老早就累了,吵着不肯再爬。
林晚傾沒有辦法,隻好命一強壯的家丁抱他上來。
“倒是姐姐,你和姐夫都這麼多年了,早該有一個了。”
林晚秀上到最後一節台階,大汗淋漓地呼了口氣。
林晚傾也是滿頭大汗,這百級梯确實累人,還有身上貂絨大衣的重量,這一行可真是不容易。
不然怎麼說拜神佛要虔誠,這爬梯便是首個最要緊的考驗。
“這種事不可強求,順其自然便好……”
林晚傾淡然笑道,平常無人提及倒還沒什麼,但有意提到,她便也會煩惱。
她也随之想到和陸航之的夫妻生活,他們自從有了夫妻之間該有的樣子,他們的夫妻生活也頻繁了些。
他們每次房事都很規律,按理說應該一切正常。
但她的肚子就是沒有動靜,林晚傾也看過大夫,并未有任何問題。
或許緣分還未到,他們心急也無用。
二人拜完了菩薩,陸寅便說要放天燈。
他們來時的路上便看到有人放天燈,那時陸寅便有了興緻。
林晚傾答應他,等大人辦完了事便給他放燈。
這會兒她們的正事也辦完了,陸寅自然惦記起他的天燈。
“走,嬸母帶你放天燈去。”
林晚秀伸出手,她一說放天燈,陸寅直接把手給她。
“你們當心點啊,别到處亂跑!”
“知道了!姐姐便到禅房歇息吧,我們很快便回來了!”
“很快回來——”
陸寅學着林晚秀說話,臨走前不忘回頭給林晚傾揮手。
林晚傾目送他們遠去,眼下她也無事做,便到禅房去等他們。
寺裡的禅房便在佛殿後面,禅房大小不一,有些是專供到廟的施主使用的。
林晚傾要了一間觀音禅房,她安靜地在房中禮佛,手拿佛珠,虔誠祝禱。
禅院四周一片祥和,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外頭天氣寒冷,林晚傾也沒讓下人在外候着。
隻有春芽和夏草留在她身邊伺候,其餘的都被她安排到隔壁的禅房。
林晚傾一心禮佛,忽然有兩個陌生男子不打招呼便闖入禅房,林晚傾回眸時,串着佛珠的手不小心撞到了供案。
“來者何人?!”
春芽警惕地保護林晚傾,她的叱喝聲也引來了隔壁禅房的下人。
林晚傾看着那兩個男子行為詭異,闖進來後也什麼都沒做,隻是一直觀察禅房,像是在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