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早就看不慣這個李氏,嘴裡滿是對人家的怨氣。
“有你什麼事兒?我們家娘子要不是吃了你們夫人送來的東西,至于會變成現在這樣嗎?再說,陸大人來見我們娘子的時候,可是親口說我們娘子不用起來行禮的,我們娘子見了大人都不用行禮,你們夫人算什麼東西?”
“你……”
對面的丫頭伶牙俐齒,甚是嚣張,真真是狗仗人勢的嘴臉。
春芽被對面人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沖上去撕裂對方的嘴。
而她氣運丹田時,一個小黑影沖了出來。
“一隻賤骨頭的哈巴狗有何資格這麼對我母親說話,等我告訴爺爺,把你們通通趕出陸府,看你們還敢不敢嚣張!”
陸寅一上來先踹了那口無遮攔的婢女一腳,然後沒好氣地教訓着李氏和她那狗仗人勢的婢女,兩人被罵得狗血淋頭。
李氏的婢女捂着腳,氣得面色通紅,李氏更是胸悶不适,精神上立馬出現了不良反應。
“不要以為我們好欺負,我母親用心照顧你們,那是因為我的母親心地善良,你們這些臭不要臉的八婆别給臉不要臉!”
陸寅好似吃了一袋子辣椒,那嘴裡的火氣比篝火還旺。
“閉嘴阿寅,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你怎麼會說這種話?”
林晚傾覺得不可思議,她從未教過他這些東西,他是從哪兒學來的?
“阿寅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他們欺負母親,我就必須要保護母親!”
“阿寅……”
“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敢欺負我母親,對我母親不敬,我就放狗咬你們!”
“放肆——”
陸航之趕來探望李氏,卻碰上陸寅出言不遜。
男人一臉兇相,口快道:“誰準你在此放肆的?竟還如此嚣張跋扈,是誰給你的膽子?”
陸航之怒瞪着陸寅,語氣比上次在花園時還要兇狠。
“你是如何教導孩子的?這孩子竟這般沒有教養!”
“是,是妾身沒有教養好孩子……”
林晚傾頭昏腦漲,本來忍一忍就過去了,為何事态愈發不可收拾?
她這回沒有放縱陸寅,而是嚴厲地斥責他。
陸寅一心為母親好,仰着自己的小腦袋望着她:“母親沒有錯,阿寅也沒有錯,我們幹嘛要對一個外人低聲下氣?”
“夠了阿寅……”
“母親明明是被欺負的,明明是她們有錯在先,放肆的應該是她們!”
“你再這樣母親就要打你了!”
“母親從未打過阿寅,現在難道要因為一個壞人打我嗎?”
“你……”
林晚傾被他氣到面色發青,腦袋猶如被巨石砸了個洞,劇痛難忍。
她剛要擡手教訓陸寅,結果頓時頭暈目眩,眼前一陣模糊,随後便沒了記憶。
隻是完全失去意識前,她隻覺得耳邊非常吵鬧。
林晚傾終是勞累過度,體力不支而倒下了。
陸航之抱她回彩瀾院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燒得滾燙。
“母親……”
陸寅擔心地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林晚傾,小小的人兒像顆蔫了的白菜趴在榻邊。
陸航之和他一樣,兩人都圍着床,連表情都一模一樣。
“你走——你走——你不要靠近我母親——滾——滾——”
陸航之一靠近床榻,陸寅發了瘋似的打罵他,還要他滾出這裡。
“我是她的丈夫,我有權利留在這裡。”
陸航之低頭拽起那捶在自己大腿上的小手,然後甩開。
“同時我也是你的父親,你沒有資格讓我滾出這裡!”
陸寅情緒失控,尤其聽到那句“是你的父親”。
“你才不是我父親!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見你——你滾!”
陸寅扯着嗓子嘶喊,平時白嘟嘟的小臉蛋已經被淚水浸濕,雙眼止不住地流淚。
兩人吵得很兇,即使有春芽和夏草拉着他,陸寅依舊哭得很厲害。
似乎隻有陸航之離開這裡,否則他便會一直哭鬧下去。
“阿寅——阿寅——”
陸老爺和陸遠之被下人請來,他們火速趕到這裡,先是穩定了孩子的情緒。
陸寅哭得很傷心,那眼睛和兔子一樣,陸父心疼不已。
“爺爺,阿寅不想看到他,不能讓他走嗎?”
陸寅伏在陸老爺懷中,眼眶含淚,聲音沙啞還抽得厲害。
“孩子啊,爺爺之前就和你說過,他和你母親是夫妻,論輩分,阿寅是該稱呼他為父親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為什麼不可以?阿寅的父親隻有一個,這個才是阿寅的父親。”
陸寅指着陸遠之,還是堅稱他才是自己的父親。
陸遠之安靜地站着,而剛被陸寅打罵了幾下的陸航之滿臉黑線,眼底全是悶火。
陸父這邊拍着孩子的背,哄了幾聲,接着又看向陸航之:“我們都聽說了,那件事不管如何,我都認為長媳不會害人,若真要解釋,我倒覺得這是場意外,你即便不相信她,也要相信長媳這些年為陸家所做的一切,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别老總是為了外人和自己的家人斤斤計較,陸航之,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沒有一點長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