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我弟弟。”
蕭醉微微點頭,“方才貴公子已經驅車離開了,興許是以為你匆忙離開。”
樓绾往自己停馬車的地方一看,那馬車已經不在那裡了。
這混小子,怎地不等等她就跑了,也好在自己身上沒有東西。
“天寒地凍,又正直午時,樓娘子不若用飯後再去追。”
樓绾看着蕭醉帶着笑意,“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好她要去皇宮換得皇商的頭銜,早晚也是要接觸的。
左相大人蕭醉,在朝廷内可是什麼事都要管,尤其是财富稅收這一類。
望江樓,說書先生已經換了一個故事,周圍坐着不少人,烤着暖爐,好生暢快。
二樓雅間,樓绾席地而坐,總是帶着對蕭醉的打量。
“樓娘子近日這般看我,是好奇什麼?”
樓绾收回目光,“我總是能在街上遇到公子,所以好奇公子到底是做什麼的,想來應當是個富貴之家。”
蕭醉笑了一聲,“娘子所說極是,家中确實不缺錢。”
貪污?
喜歡管稅收财政一類的事,家中又資産頗豐,那必然是貪污。
所以因為貪污,又怕被她揭露,所以才痛下殺手?
說書先生一拍桌子,“書說上回,周娘子魂歸故裡,細看兒時好友,卻沒想到好友夜間密謀,謀奪财産,才是真真害死她的人……”
樓绾順着蕭醉的視線朝那說書先生看去,每次都在這個位置,能充分的聽到外面的說書。
這蕭醉當真是如此喜歡聽書?
“公子似乎很喜歡來這裡聽書?”
小二将菜端了上來,蕭醉便吃了一口,看向那說書先生。
“是有些喜歡,故事不會憑空出現,大多都是我發生過的,所以才覺有趣,樓娘子以為呢?”
樓绾微微點頭,“是,故事不會憑空出現,或許我們身邊每天都在發生,你說那閨中密友為何要殺害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就像她曾經和蕭醉也是朋友,可最後不也刀劍相向。
“利益沖突,哪有唯一的朋友和敵人。”
是啊,但偏偏他們卻到如今也一直是敵人。
“不知君樂公子是否知道那位将軍的事,實在是名字相似讓我不得不好奇,那樣一位傳奇将軍為何落到了那等地步。”
蕭醉給樓绾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在放在唇邊時,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放下了酒杯,神色幽幽又暗沉。
那酒杯落桌,蕭醉沉默片刻,又握着一飲而盡。
“帝王心難測,我等又如何去猜測朝堂中的是非。”
帝王心?樓绾眼眸半垂随即反笑,多喝了兩杯酒,連一點菜也沒吃。
這蕭醉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齊卿言與她是多年好友,樓绾自認為還算了解。
可到了蕭醉這裡,便成了帝王心難測。
樓绾将杯子重重放心,有了些不耐煩,“既然是閑聊,我們也不必忌諱,君樂公子,你覺得那位将軍是如何的人?”
在蕭醉心中,她是如何的人。
蕭醉的目光落在樓绾身上,讓着嚴寒的冬日更加冰冷刺骨了。
“她,一腔孤勇的糊塗人。”
樓绾笑了一聲,眼眸卻冰冷得可怕,“如何糊塗?”
蕭醉不答,而是悶悶的看向那說書人,樓绾也順着視線看了過去。
說書先生正說到了重要部分,台下響起了一片掌聲。
“密友有情,可世事無情,錢财的誘惑遠比情意來得更大,借刀殺人謀得萬貫家财,雖富裕充足,卻了無真情。”
樓绾眉頭緊蹙,蕭醉怎麼一直朝那說書人看去,聽書時還格外的認真。
這故事也沒什麼好稀奇的,不過就是世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殺人害命罷了。
朝堂的爾虞我詐也同樣如此,蕭醉能坐上那樣的位置,又怎會不知道。
樓绾有些生氣,一壇子酒都灌進了肚子裡,桌子上的菜卻一口沒吃。
頭暈腦脹之下,樓绾也沒有忍着自己,而是仰躺在牆側。
蕭醉沉迷于聽戲,可沒空管她。
“樓绾?”
樓绾不搭理,許是對蕭醉有氣,想靠着酒意冷落蕭醉。
蕭醉又喊了幾聲,樓绾皆數未答。
幾息而過,身旁有了些許的動靜,樓绾緊張了起來。
蕭醉能殺了作為将軍的她,自然也會殺了作為平民百姓的她。
帶着淡然香薰的氣息在鼻尖萦繞,對方粗重的呼吸在耳邊響起,樓绾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蕭醉會如何做?
灼熱的視線,樓绾感覺到了對方此刻正在看她。
指尖環繞發絲,輕觸臉頰,樓绾感覺到蕭醉的指腹正在摩挲着她耳側的軟肉。
蕭醉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