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杳頭疼,就算帶了漾漾這麼久,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讓孩子别哭。
收拾完行李的嚴铮直接一把抱起漾漾,開始硬核安慰:“漾漾,軍人流血不流淚,我們要用理智來解決問題。”
“漾漾是小朋友,要和媽媽去學習,漾漾也愛學習。”
傻孩子都開始說胡話了,平時讓她練字和上刑一樣的人。
漾漾突然掙紮起來,像是意識到方杳要走,一直伸着去夠方杳,那可伶的樣子實在讓人揪心,方杳隻好伸手去抱。
嚴铮一個轉身,“就這樣說吧。”要是到了方杳懷裡估計扯不出來了。
“漾漾,媽媽過幾天就回來了。要是帶上你,媽媽會被老師罵的,媽媽特别期待這次學習,下次帶你去玩好不好?”
小家夥完全聽不進去,抱着嚴铮脖子哭成一片,嚴铮輕輕拍着她的背,方杳有些着急,皺着臉也是一副天塌的模樣。
“怎麼了?漾漾哭了。”
秋玲帶着小琰過來,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哭聲,她就說看方杳和漾漾好成那樣,怎麼可能沒點動靜。
“漾漾想和我一起去,正鬧着呢。”
秋玲一臉了然,雖然她沒把小琰養成漾漾那樣活潑可愛的模樣,但是從小孩子粘人、哭鬧她經曆得不少。
“那也不能耽誤時間呀,小可憐。”秋玲看了一眼還在嗷嗷大哭的漾漾,然後繼續說,“之前你說漾漾沒反對我就奇怪,還以為她乖得不尋常。”
方杳很無措,本來是請秋玲姐幫忙帶孩子,嚴铮送她去市裡的。結果現在孩子哭鬧不休,她也不好把孩子交過去。
“來,把孩子給我吧,我哄孩子稍微有些心得。總要經曆這樣一段時間的,再不忍心你就沒時間了。”
有道理,這裡距離市裡又遠,方杳決定狠心一下,“漾漾乖乖的,媽媽給你打電話啊。”
嚴铮把漾漾抱到秋玲家,才把孩子放下,秋玲姐抱着她倒是不掙紮了,就是哭得更加厲害了,兩隻手伸着要媽媽。
夫妻倆上車終于走,方杳感歎,“嚴铮,今晚你将接受重大考驗。”
“我想,是的。”
方杳撐着頭看窗外飛馳而過的樹影,“這是我們結婚後,漾漾第一次離開我诶。”
她和漾漾是半路成為一家人的,她還不太明白媽媽要怎麼當,但是已經是了。今天漾漾哭成那樣,她一瞬間都想妥協。
“以後就習慣了。”
嚴铮抽空看了她一眼,她慌張起來的樣子和漾漾其實沒什麼兩樣,隻是漾漾會嗷嗷大哭,而她隻是眼裡寫滿了心碎的無措,剛剛兩雙眼睛就這樣看着他,他感覺這是頂級棘手的問題。
“作為爸爸,你剛剛都勸不住她,還想分床睡,我看你以後别想了。”
說到剛才嚴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開口,“我覺得那時根本哄不好,所以直接走才是最好的辦法。”
方杳震驚,感情剛剛在那裡磨叽還是他照顧她們娘倆的情緒。
“嚴铮,不能這樣,會留下心理陰影的,以後她會很沒有安全感。”
他不太能理解這個邏輯,“她現在隻是情緒上頭,所以沒有辦法理解你的意思,等她冷靜下來她就明白了。”
“理智是理智,情緒是情緒。又不是說,我理解了我就能不生氣。”
你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被罵的嚴铮抿抿嘴巴,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再抵抗一次,“這樣會影響事情進展,比如今天的時間。”
“可是家人的情緒也很重要啊,如果我有一天突然走掉,你會不會很傷心,就算後面我告訴你是因為什麼什麼事情,難道你的傷心就會消失嗎?”
“你舉的例子很形象,但是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在面臨困境的時候應該冷靜思考,然後行動。”
他的想法是解決問題比解決情緒重要,尤其當這件事情無法兩者兼顧的時候,那解決問題一定是首位的。
方杳認同這個觀點,但她沒有辦法忽視當漾漾哭得聲嘶力竭的樣子,她的害怕是真實存在的,要她來形容的話,情緒是埋在心裡的種子,或許它不會一瞬間穿破土壤,但它會長大。
“好吧,但是請注意不要覺得顧及情緒是不理智不明智,因為在我心裡這些也很重要。”
嚴铮回頭對上方杳認真的眼神,他笑着點頭,“這點我可以保證。”
“哼”方杳皺着鼻子哼了他一聲。
——
在藥師協會小哥的幫助下,兩人拎着行李又到了S省大學。
“這次學習班就在明一樓開辦,請來的老師也是住宿舍。我們協會就和省大學商量讓學員住宿舍了,費用我們全包不用擔心。”
小哥很是熱情,帶着兩人一路走一路介紹,像是對省大學了如指掌,略帶口音的普通話滿是澄澈的少年朝氣。
嚴铮在他換氣的間隙提出疑問,“所以我愛人是住女生宿舍嗎,是和學校大學生一起住,還是?”
一路上嚴铮能明顯感受到女生逐漸增多,小哥聽了順勢說起以後住宿和吃飯問題。
住宿是學習班學員一起住,在女生宿舍樓,因為學員不算多,就借了幾個空着的宿舍,床褥什麼的基本有,其他東西自帶,不過也就住幾天這個不用擔心。男女生分開,發餐補,憑票吃學校食堂。
正說着話,女生宿舍樓就到了,因為是正常上學時間,來來往往都是女孩子。看兩個大男人杵在門口,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
這時候男女交往限制比較多,即便是在大學也是一樣的。
不過好在嚴铮和方杳是有結婚證的,方杳看着嚴铮手裡的行李,隻覺得有些頭大,早知道就不該帶這麼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