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扭頭去聯系蘇滄臨。
接到宋見羲貼身管家的電話,是蘇滄臨從來沒想過的,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做什麼值得宋見羲身邊人,在晚上親自給他打電話的事。聽完管家的要求和寥寥數語叙述事情經過後,蘇滄臨全身發麻,眼前黑霧重重,一步也走不了,摸出手機來,站在原地給助理打了電話。
還好蘇滄臨是在自己家裡,在玄關衣架上摸到外套,跌跌撞撞走到地下車庫,在等助理來接自己的時候,他把事情複盤了一遍。
若說有什麼事,蘇滄臨回想起,給宋見羲做那件衣服,其實大半工序是自己完成,後來因為眼睛疼的厲害,最主要他那些天,每到戴輔助工具用眼工作的時候便會流眼淚,用什麼藥水也止不住,如果眼淚混合藥液滴在衣服上,滿繡的禮服便毀了。拖拉了好幾天後,不得已,他才悄悄把妹妹叫回國,代替他完成禮服。
一定是月月哪裡搞錯了,不然,妹妹的手藝是他教的,手法技藝一模一樣,怎麼會被看出來呢?
助力急匆匆把車開到蘇滄臨身邊,流動的空氣帶起他衣袂翻飛,蘇滄臨猛的想到了,他隻檢查了所有外面的秀工,内裡标識沒有查看,問題應該出在那裡。
獨屬于蘇家繼承人手作的紫色标識,如果被宋圖南知道蘇滄臨造假,會有什麼後果呢?忍耐下一陣一陣的頭痛,不敢再想,蘇滄臨慌張伸手觸到車門把手,匆匆上車。
想明白緣由,膽小的蘇滄臨手開始哆嗦,他拿出手機給妹妹打電話,情急之中,手機拿反摸索半天才發覺。
“月月,你在哪兒呢?”蘇滄臨聲音顫抖,慌張情緒任誰也聽得出。
“準備上瑜伽課呢,剛才跟你切了蛋糕又吃大餐,吃多啦出來消消食。”今天生日,情緒還是很不錯的蘇滄月說着說着覺出不對勁,哥哥那是什麼語氣啊?
“家對面那個瑜伽館?”家對面有一家女子輕奢運動中心,蘇滄臨立刻猜到了妹妹的行蹤。
“是啊。”
“出來,我到門口等你,快,快,馬上,馬上,千萬别洗澡,十萬火急的事。”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焦急,蘇滄臨想馬上看到妹妹。
從小到大,蘇滄月也沒聽過哥哥這樣火急火燎講話,她追着問怎麼了,可惜對面已經切斷了通話。
課還沒開始,蘇滄月轉回身去更衣室,打開櫃子拿出運動包,真的沒換衣服,直接走出了瑜伽館。
蘇家白色的BMW停在正門口,蘇滄月沒有多想,拉開車門坐進了後排。
車門打開,還沒看到妹妹已經看到她拎的包包,蘇滄臨擡手去接運動包,苦澀的開口叫她,“月月,”
“哥,究竟怎麼回事?”放手把包包給哥哥,蘇滄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她斯文儒雅的哥哥發飙。
“出事了。”垂頭喪氣的蘇滄臨,一點精神也沒有,他眼睛連帶着頭,一抽一抽疼的越來越嚴重。
白色車子直接駛到了位于市中心路段的宋宅,這宋宅在蘇滄月心中是古建築兼旅遊打卡地的存在,傳說中占地十畝的宋宅,蘇滄月小時候跟爸爸來過一次,由于年紀太小,她已經沒任何印象了。
車子停在正門,盯着門口一對神色各異的石獅子,蘇滄月聽哥哥打電話,語氣卑微。她扭頭看高高懸挂的紅底匾額“宋宅”兩個大字,高門大戶,肅穆森嚴,高不可攀的感覺,她不喜歡。
車子又啟動,拐了個彎,停在了偏門門口。
看哥哥摸索着打開車門,蘇滄月無法安心等待,也打開車門走下了車。
秋風寒涼,吹的蘇滄月原地打了個寒顫,擡眸看看略小些的偏門,她仍就欣賞不來這份恢弘大氣、古色古香。
偏門門口已經有人打開了一條門縫,看到他們兄妹,直接把門打開,低聲喚“蘇先生”,蘇滄臨牽住妹妹的手,偏頭對妹妹說,“我們進去。”
這宋宅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心裡這樣想,手上卻不敢怠慢,蘇滄月緊緊拉住哥哥胳膊肘,引領他小心走進了偏門。這趟回國,朝夕相處時間日久,蘇滄月對哥哥的視力情況已經心裡有數,在全然陌生的環境,哥哥目前的視力跟盲人沒什麼差别。
經過室内走廊進入的偏廳氣派的很,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水晶燈閃的她眼疼,不喜歡,蘇滄月非常不喜歡這裡,古董家具和規規矩矩的傭人們無不透着一股陰森森的氣息,這格格不入的水晶燈好像還好些,反而活躍了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