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男裝店幹嘛？談戀愛了居然不告訴我！”

姜螢走到配飾那邊，想了想說，“還人情。”

選擇衣服和配飾這一類，是比較親密的禮物。夏依然在一旁看着姜螢專注的神情，“這人情，還挺重要啊。”

“是江峤嗎？”

姜螢回答的是跟夏依然心裡預計一樣的答案，“算同事吧。”

禮服的錢并不是一筆小數目，也算很重要。

男裝店的裝修風格簡約了然，姜螢挑了挑，想着要不讓江峤自己選，但這幾天他似乎很忙，躊躇了一會兒選了一條合眼緣的領帶，就去前台付了錢。

她還是覺得肉疼。

随後夏依然提議去一家火鍋店，據說是最近開的，味道還不錯，冬天就給吃點辣的暖胃。

兩人算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一下子有說不完的話題，她們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旁是商業大道，眼前熱氣騰騰。

夏依然說起了梁一舟的事情。

在酒吧那天，夏依然在吧台待了很久，但梁一舟就跟沒看到她一樣，兩人連句話也沒有。

其實夏依然也在等，等哪天她徹底對梁一舟沒有感情了，索性一股腦趁現在就跟随自己的本心。

她平時工作不忙，閑下來的時候路過那家酒吧，就會走進去看看，後來幾天她沒再看見梁一舟，料想可能是換了工作。

夏依然去問了酒吧老闆，說是辭職了。

“那個小夥子跟人起了沖突，賠了錢就主動辭職了。”

她怔了一瞬，追問道，“那他有沒有受傷啊？”

老闆打量了夏依然一眼，“小姑娘，你是他什麼人啊？問這麼多。”

夏依然沒了聲音，跟老闆道了謝便離開了。她本想去梁一舟住處去看看，腦子裡閃過梁一舟那天的話，就放棄了。

偶然有一天碰到，是在夏依然工作室後面的一條街，她正路過準備買早餐，“阿姨，一根油條，一碗粥。”

姜螢掃碼付了錢，等早點的間隙，就看見一旁走來個人，“媽，你休息會，我來吧。”

“沒事，現在不忙，你等會兒不是還要上課嗎？”

那人正好是梁一舟，他穿着黑色衛衣，外面套着棒球衫，這是他以前練體育經常穿的一套，人比前一陣子瘦，臉部輪廓更加鋒利，看着更加不好惹。

她就這樣直愣愣地看着梁一舟走過來，久久沒有回神，梁一舟掃了她一眼，說，“早餐。”

那個塑料袋子裡是一碗打包好的白粥和油條，她從梁一舟手裡接過。僅有一秒不到的時間，夏依然手指輕輕擦過男人的手捏着袋子的部分。

冰冰涼涼。

一旁有路人買早餐，擠到夏依然的身旁，“阿姨，我要三個包子……”

除了剛才遞給她早餐，梁一舟自始至終都沒分給她一個眼神，把她當空氣，熟練地繼續着手裡的動作。

夏依然需要早起的時候就回去梁一舟母親那兒買早餐，次數多了也就熟了，梁一舟也不是每天都在。

“小姑娘，今天又來了啊~”梁一舟母親挂着笑容，不像梁一舟那麼冷冰冰，“今天上班這麼早啊！”

“是啊，阿姨。”夏依然把手放在口袋裡，她笑了笑，頓了一會兒試探性問道，“诶，今天怎麼沒看見梁一舟啊？”

“奧你說小舟啊，他今天要去上早課呢，所以就沒來幫忙。”

現在這個點特别早，還沒到高峰期，梁阿姨繼續跟她唠着，“小姑娘，我感覺以前見過你啊。”

夏依然付了錢，喝了一口豆漿，“阿姨，我跟梁一舟高中一個學校的，他大我一屆。”

她沒說以前跟梁一舟談戀愛那事，估摸着梁阿姨也不知道。

“原來是同學啊，怪不得這麼眼熟的~”梁阿姨又塞給她兩個雞蛋，說，“早上要多吃點蛋白質。”

“不用的，阿姨，這多不好意思。”夏依然倏地覺得受寵若驚，推脫了兩三次還是接受了梁阿姨的好意。

冬天的清晨，朦朦起霧，梁阿姨冷得搓了搓手，有些感慨地開口道，“小舟這個人總是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後來家裡發生事情了，更沉默寡言了。”

梁阿姨歎了一口氣，“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阿姨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夏依然笑着，說了自己的名字，“阿姨，你不用這麼客氣。”

梁阿姨拉着她聊了好一陣子，梁一舟那件事對阿姨來說影響很大，大好的前途斷送，同時也責怪自己作為母親幫不上什麼忙。

“其實小舟就是太沖動了。對不起啊依然同學，阿姨說太多了。”

“沒關系的，阿姨。”

夏依然沒吃過什麼苦，但看着梁阿姨臉上的皺紋和下壓的嘴角，心中不免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