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複卻隻以為她是小女孩鬧别扭,見她不悅,便說:“這樣,我那邊還存有小光的DNA。你若不信,我就替你們拿去測一下,這樣就安心了吧?孩子。”
嗨,小丫頭脾氣!
“不,我不需要。”林緻說,漫長的交談令她渾身的傷都開始疼痛起來,眼前不住地發黑,手心裡盡是冷汗。隻有靠在陳漢揚身上,卸掉身體大半的重量才能勉力支撐。
陳漢揚連忙扶住她的肩頭,擡頭向陳觀複說道:“義父,這事以後再說行麼。她才出了車禍,養傷要緊。”
“行,你看着辦吧。”陳觀複點頭,“這邊條件不行,帶她去好點的醫院,叫專家好好看看。至于錦如那邊,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給我吧。”
陳漢揚垂眸,眼底一片晦暗,半晌後終究道了聲“好”。
待陳觀複領着一幹人馬走後,他擔憂地問林緻:“還能堅持麼?”
“送我回家,我不要在這裡。”林緻說,“療養院也好,公司也好,哪裡都行,我不要再呆在你們的地盤。”
陳漢揚喊來醫生,重新檢查過她的身體狀況,确認并無大礙,隻是需要時間靜養後,便略放心下來,親自将她送回簡小姐身邊。
人生驟遇重大變故時,一定更渴望回到母親的懷抱,他這樣以為。
果不其然,回到簡小姐身邊的林緻整個人都安定了下來,倒是簡小姐見到女兒身上裹纏的繃帶吓了一跳,急問怎麼回事。
“拍戲時不小心傷着了。”林緻找了個借口。
簡小姐松了口氣,忍不住埋怨:“你那個老闆也真是的,老叫你拍這麼危險的戲份,下回可千萬别幹了。我如花似玉的姑娘,叫他摔壞了可怎麼好。”
“嗯,好。”林緻埋頭窩在媽咪懷裡,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氣,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不知不覺就被困意侵襲,失去了意識。
待她睡熟後,簡桢擡眼望向陳漢揚,說:“說吧,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簡姨。”陳漢揚頓了頓,将前因後果與她一五一十地交待。
簡桢默然聽罷,怔愣半刻才道:“難怪最近總感覺她有心事,想不到居然……唉!這孩子,心思重就算了,遇到事情還總喜歡自己憋着,她不苦誰苦。”
“終究是我害苦了她。”她喟歎一聲,說,“也怪我不該一直瞞着她,我若能早點與她詳說明白,也不至于叫她遇見這些事。”
還險些叫人害了性命!
簡桢恨恨道:“那什麼陳家,不聯系也罷,我看沒一個好人。死得好,報應不爽,省得我天天想着複仇。”
“簡姨,您受苦了。”陳漢揚目光看向病床上睡顔安閑的少女,心頭充滿了愧疚,“阿緻也是。”
簡桢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忽然出聲問道:“你喜歡她,是麼?”
陳漢揚被她點破心思,也絲毫不露尴尬,坦然承認道:“是。”
隻是,喜歡又如何?他的那點喜歡放在如此沉重的命運面前,顯得那般可笑和微不足道。
有時候,他甚至會變|态地期待着,她能壞心思地利用他一二。哪怕被利用,他也甘之如饴,欣喜若狂,這是他欠她的。
可她比他以為的還要倔強,他單方面被需要的期待,隻會為她帶來意想不到的痛苦和災難。
她沒有義務滿足他。
這時,簡桢開口了:“阿其,我想讓你為我做件事。我丈夫林兆成已經一年多沒有音信了,拜托你幫我查查他到底藏哪去了。他手裡還有我女兒兩百萬的簽約費呢。”
陳漢揚幾乎立刻答應下來:“好,我去查。”
“謝謝。”簡桢淡淡微笑。
“簡姨客氣了。”
然而還沒等他調查出結果,療養院裡便迎來一位久不露面的人——是林兆成的大女林珍亞從扶桑回來了。
聽說林兆成手握重金失蹤了,繼母還特意托人打聽他的下落,這位林家長女鄙夷極了,從鼻腔裡發出不屑的哼聲:“費這個勁幹嘛,那蠢貨八成是遭奸人盯上,殺人越貨,早被滅口了!”
兩百萬呐!她不信她那個天殺的老窦能忍住不拿出來顯擺。
在她看來,阿姨打探他那号人的下落簡直是一種浪費,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巨大的浪費!有這個錢和功夫,不如多買點補品煲湯補補身子。
想到當年,林兆成将她留學的費用全部偷走拿去賭她就來氣。這個挨千刀的,被人害了也是活該,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刷盤子洗衣服攢了好多年才攢下來的血汗錢!
找他?找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