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枝這日休于府中,郎卿月離開後府中又變得冷清了些,孟錦尋來時薄枝正換好衣袍,準備去茶樓聽戲,兩人在正門口迎面撞上。
昨夜天晚暮色,薄枝與大師兄光顧着切磋,黑夜下也未來得及好好端詳師兄,今日在門口一見,她倒是真正有了闊别五載相見之感。
孟錦年長她六歲,她起初去瓊山學武時也才不過剛年及一十,還是個娃娃,那時的孟錦也不過是個剛長成的少年,而如今面前的人已經是竹柏韻長,渾身潇灑的劍客了。
薄枝眉梢一松,隔着幾步,輕喚他了一聲“師兄”。
孟錦看着如今男裝扮的小師妹,也一如過往時對她輕笑,輕應了一聲“嗯”。
他們好久沒見,孟錦又是從初次下山,薄枝打算帶着師兄好好逛一逛這華京城。街上人聲鼎沸,因着上次被禦史彈劾,被罰俸祿之後,薄枝便換了衣裳出行,今日着了一身藍色交領袍,隻是腰間依舊是挂着紅封,不掩俊俏模樣。
孟錦邊走着,邊順勢将小師妹嘴角挂着的笑收進眼裡,他來到華京後有打聽薄枝,那日他在儀仗的隊伍中看到她十分驚喜,後便尋人去問,才得知她已經改了姓名。
原她的乳名便是枝枝,隻是薄姓他倒是不知從何而來。
經他諸般打聽的結果來看,小師妹的性子倒是變化挺大,就是名聲不大好,也不知是得罪了誰,将薄枝說的是惡貫滿盈。
孟錦原本還想趁機問她,但看到薄枝臉上的笑,便也作罷,左右師妹現有他護着。
“師兄,師父他老人家怎麼樣了?”薄枝逛着街邊的小攤,拿起一隻布偶随意問道。
孟錦聽了,想起他下山之前,師父千叮咛萬囑咐着讓他看顧好師妹,必要時還是要傳信回去說一下近況,總之,那位老人家對薄枝擔心的很,但就是嘴硬,讓孟錦在薄枝面前提都不要提。
他思及此唇角一彎,毫不猶豫地便把老人家給賣了,“師父很是挂念你呢,下山前還仔細叮咛我照顧好你,這幾年你不在山中,師父是吃飯都不香了。”
薄枝聽得眉梢上揚,不過面上還是狀作淡定的模樣點了點頭,心裡指不定偷笑。
“師兄,你這次又為什麼下山?”她始終對此感到好奇。
提及此,孟錦便不由得歎了口氣,微蹙眉毛做擔心狀,“師妹,你最近是不是被人發現了身份?有人專門從華京跑到瓊山找師父來打聽你的事情。”
薄枝走在街上的腳步一頓,擡頭看向他,心中未免對這個消息猝不及防,“打聽我?”
孟錦搖了搖頭,眸子看着薄枝道:“準确來說,不是你,而是昭雲公主,褚娪棠。”
薄枝心頭一跳,心中凜了起來,“師兄,我們進茶樓,你好好和我說一下始末。”
孟錦點頭,兩人轉身去了最近的茶樓。
茶樓内二樓雅間,屋内敞開的窗恰好可以看到一樓台上的說書評唱,薄枝與孟錦對坐。
“師兄,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薄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