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枝聽後點了點頭,遂安排小五和小八去休息,待屋内沒了人,她才問郎卿月接下來的打算。
郎卿月此刻出了郎家,倒是還沒想那麼長遠,她擡頭看向薄枝:“等風頭過了再送我出城吧,郎家若發現我離開,必然會鬧騰好一陣,所幸我在你府上可以吃好喝好,也不急于一時。”她頭一歪,擡手枕着脖子,慵懶看着薄枝。
薄枝也是如此想的,“你若需要什麼可以讓松夏幫你采買,府上的事情都是她在管。”
郎卿月點點頭,薄枝已經準備離開了,床上的人卻猛地擡眼,饒有興趣地看向薄枝,“對了,若單憑肉眼所看,我是斷然看不出你的女身的,那你的那處隐藏起來不會疼麼?”
她眼眸看了看薄枝胸前,好奇示意道,還眨了眨眼。
薄枝深感自己被調戲了,她瞪眼看向床上側躺着看她的人,臉上泛了薄粉,而郎卿月卻興味不已,段位高超般沖着她笑。
“關你什麼事!”薄枝再嬉皮笑臉也沒被如此問過,随手抄過一旁的白色巾布便丢了過去,麻溜地離開着屋子。
被投了一臉巾的郎卿月無辜眨了眨眼,沒想到薄枝還有臉皮薄的時候,她也隻是單純好奇而已。
自此,薄枝府上便正式住進來一個外人。
下面幾日,薄枝都在躲着裴懷瑾走,上朝時她垂着頭目不轉睛,下朝後跑得比誰都快,常常隻留給男人一個消失的背影。
當然,每日的糕點那位雲邵小哥一如既往的給她送,薄枝受之欣然,又多了一位飯搭子,偶爾會将府中的吃食回贈給他。
然而,那些食盒無一例外全都到了裴懷瑾的值房。
利琮的事情果真被壓了下來,太後向皇帝去信說情,也不知用了什麼原由将人保了下來,但蕭肅不放人,一直在牢裡關着,若無聖旨的話還真要被關到天荒地老。
但薄枝這麼總躲着也不是個事情,郎家對外宣稱府中出了賊,偷走了重要的家寶,正在全城大肆搜捕,她需要裴懷瑾做個人情,弄一張出城的路引。
太後明日歸宮,薄枝此刻卻在禮部當值的廳内絞盡腦汁想着說服自己去找裴懷瑾。
“叽叽......”那隻肥圓的小鳥撲着翅膀飛了進來,吸引了她的注意。
薄枝看着它就想吐,她将紙揉成一團,朝它丢了過去,嘴上驅趕:“去、去、去。”
天知道郎卿月有多難伺候,前日說要吃醉仙樓的招牌,還要淩仙鋪的胭脂、西市裡的金器,昨日又要衣鋪裡的留仙鍛、仙品閣的屏風,松夏在府中抽不開身,小五和小八又回了山裡,這些天裡她每日下值都要為了給她采買跑斷了腿,不,是她的馬跑斷了腿。
雖不用她出錢,光出力就足夠費人了。
就連那胖球,都在郎卿月的喂養下越發無法無天,作威作福。
這不,薄枝再怎麼驅趕,口中威脅着晚上炖了它喝湯,它都邁着那小短腿,噔噔瞪跳上她的桌案,将信筒一甩而下,便飛走了。
她拿起信筒,拆開來一口氣看完,這才松了口氣,信是松夏傳來的,說是三皇子派人送禮到府上,她問要不要收?
薄枝正欲提筆回信,突然筆尖頓住,剛才那胖鳥已經鬧脾氣飛走了,這信寫了暫時也送不出去:“......”
她微歎了口氣,草率了。
可旋即她又意識到,三皇子給她送禮的目的。上次三皇子想拉攏她,甚至還用蕭肅威脅她,可這皇帝始終沒有召見她與她說三皇子的事情。
薄枝猜測,那日蕭宏禮對她的威脅之言可能是真的,隻是蕭肅突然有了其他是看法,不打算再讓她跟随三皇子。
二皇子自郎卿月逃婚之後,便一直深居簡出,除了朝堂政事,一律呆在他的皇子殿,不問外事。
但郎家似乎想換一位庶女送到二皇子府,卻被蕭景逸給拒了。
雖然二皇子神龍見首不見尾,然朝堂上二黨的矛盾卻越來越被激化,就差一把火給它燃起來了。
薄枝看這局勢,屯兵一事現下還不是彈劾最好的時機,恐怕還是要等一等,左右利琮在牢中好吃好喝活着,一條小命死不了。
她這幾日還經常過去找他坐一坐,與刑部的獄卒都熟絡起來了,當然這其中的關系,都是裴懷瑾打點的。
薄枝将筆又重新放下,仰頭看着禮部小廳的屋頂,雙手捧住了臉頰,自己蹂躏起了臉頰的軟肉,長歎口氣,蕭肅怎麼還不作死呢?她好想讓他也感受一下那煎熬的滋味。
她微仰着頭看着屋頂,絲毫沒有注意門外的動靜。
“裴将軍,您怎麼來了?”禮部員外郎正要給薄枝送文書,卻撞見了準備進去的裴懷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