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桌上的酒,率先拿來給自己到了杯,而後又幫裴懷瑾滿上,“裴大人,這杯酒我敬你,之前三皇子那件事是我誤會你了,薄某向你道歉。”
薄枝注視而專注地看着對方,琉璃的眼睛内映入了窗外的晚霞,裴懷瑾漫不經心看過一眼,也拿起的桌上的酒,與她相碰。
“沒關系。”他回。
一杯冷酒下肚,他們才開始動筷,薄枝吃過一口才心道這銀錢花的蠻值,這裡的酒食是真的好吃。
“裴将軍的事情辦的如何?”薄枝趁機詢問起來利琮的事。
裴懷瑾放下筷子,才道:“這件事應當已經成了,太後與利琮的父親有些交情,若是太後能出面勸阻聖上,應當可以拖延一段時日。”
薄枝聽着點點頭,沒想到太後與利琮還有這一層的關系,那接下來便好辦了。
“對了,聽聞你祖籍是南蜀,這道菜你應當會喜歡。”裴懷瑾夾着一筷鋪滿辣子的肉放進了她的碗内。
薄枝正擡頭飲茶,聽裴懷瑾如此說她便順着他的手看自己碗内,紅油辣子,她猛嗆了一口。
“咳、咳咳......”
“你沒事吧?”裴懷瑾不明所以,看着薄枝咳得臉色微紅。
薄枝擺了擺手:“沒、沒事。”
她“呵呵”幹笑了兩聲,誰能告訴她這道菜究竟是怎麼上來的?薄枝咬了咬牙。
同時薄府,松夏走着走着忽然不由自主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她揉了揉鼻頭,看着這幹燥的天,也沒有着涼生病,怎麼打起了噴嚏呢?
樊樓包廂内,薄枝拿起筷子輕輕夾起了那塊肉,在裴懷瑾的目光下送進了嘴巴裡,使勁笑着嚼了嚼囫囵吞了下去。
看她回去怎麼收拾松夏,她心中腹诽。
她是一點辣都吃不得,平日裡她也隻愛吃酸甜口,這些松夏一清二楚,可今日的菜中是如何有辣子?
實則身在府中的松夏也毫不知情今日的酒菜會有辣子,主子隻說讓她點一些好吃的,貴的,她來到樊樓後恰逢掌櫃的推薦他們的招牌,介紹說是菜系齊全,堪稱華京第一,松夏想也沒想就定下了這道,給自己主子埋了坑,深得跳不出來的那種。
裴懷瑾注意到薄枝越來越紅的臉,不禁詢問,“你臉怎麼了?”
薄枝哪能不知道原由,她擡手甩了甩衣袖作狀扇風,笑了兩聲:“太熱了,我體熱。”
裴懷瑾觀這窗外徐徐清風,看了薄枝兩眼,而後幫她倒了杯涼茶。
薄枝:“......”
她忍着辣意喝下。
裴懷瑾黑色眸子看着。
之後她對膳中裴懷瑾沒有再給她夾那道菜而心懷感謝。
借着涼風喝着冷酒,薄枝與裴懷瑾相處還算和諧,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去,期間樊樓的小厮進來過一回給他們添酒,并幫他們點燃了廂房内的燭火。
“裴懷瑾,你母親的墓為何要放在山陰縣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内呢?”薄枝喝着喝着便想起來這回事,順口問了出來。
對面人端着酒杯的手一頓,薄枝目光着點在他手指上,眼眸轉而看他的神色。
裴懷瑾飲了手中的酒液,内心壓住了太陽穴一瞬間的刺痛,手指摩擦着杯外的花紋。
“你想知道?”他目光灼灼看向她。
在他的注視下,薄枝緩緩點了點頭。
男人垂下眼,道:“你應當已經查過我母親姬氏一族了,對吧?”
這沒什麼好隐瞞的,薄枝手撐在桌上,琉璃琥珀的暗眸直直望着他,又點頭。
裴懷瑾這才繼續道:“姬氏書香門第,因文獄獲罪,我母親不忍見母家被滅族,決意與裴家主和離,但母親拼命趕去也沒能見姬家人最後一面,她,是自戕而死的。她的屍骨被路過的人埋在了路邊,後來我幾番尋人,才找到她的屍骨,便移葬在了山中。”
他說完轉眸看對面的人,薄枝依舊在直直看着他,眼神晃動間幾分停滞,呆呆的,他手指在她臉前晃動兩下。
竟是已經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