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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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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内傳話寺人匆匆來報:

“禀郡王殿下,二位娘娘,皇帝早朝畢,與親王殿下在養神殿多聊一會,皇上說要阖府親眷一起到宮内午膳,親王婉拒了。皇上沒有多留,現在已經在回府路上了!”

親王妃立即吩咐午宴事宜,攜衆趕到府門口等候。

“恭迎敦靖親王回府——”

冷元初站在溫行川身邊,看到厚重的府門對開,與立在前面的親王妃一起屈膝行禮,直到身着戰甲的親王走近。

敦敬親王溫琅現年四十有一,早年便随着父皇開辟新朝,又常年負責攘外戍邊等軍事要務,眉眼間自帶冷峻威嚴。

“諸位免禮吧。”溫琅掃視一眼兒子、兒媳以及女兒,更多目光落在林婉淑身上,牽住她的手,先移步走回主殿。

衆人先後跟上,溫琅先去更了一身赤錦四爪蟒躍海江崖長袍,攜身着褚錦缂絲孔雀八寶長襖绉裙的林婉淑居中首位入座。

家仆将錦緞軟墊置于地上,溫行川和冷元初率先向親王夫婦三叩首,衆人一一行禮落座。

一家人終于團聚,有着說不完的話。親王關心了溫行甯來年及笄的事情以及課業教養,随口問了一句庶子溫行芷即将五歲,開蒙要選哪位太傅,重點和兒子論事。冷元初保持着一個端莊的姿勢坐好,靜靜聽着殿内言語。

聊了方久,林婉淑望着溫琅,眼颦秋水,輕柔相問:“王爺要不要傳午膳,今日中秋節,王爺能趕回來阖家團聚,真是事事圓滿,臣妾歡喜。”

“就依夫人,傳宴吧。”

親王率衆先去祠堂祭祖。趁主子們不在,主殿進來好些家仆,架來長案擺放整齊,各色菜品魚貫而來,少頃擺滿了長長的桌子。

冷元初一直安靜跟在溫行川身邊,落座後看了眼面前的芙蓉蟹鬥、桂花烤鴨、滿月酥餅等一諸菜品,再越過長案正中怒放逸彩、花瓣如瀑般傾瀉的七色彩菊,悄悄望向親王。公爹歸來後,她隻覺府内氣壓愈沉,有莫名驚慌之感,難以言述。

酒過三巡,親王便讓仆人将皇帝另賞的中秋節禮端上來。

先端進來的翡翠盆景,三尺高的翡翠樹上挂着小金币,着實是富氣逼人。

“孤與陛下求請,贈與愛妻。”

林婉淑興味盎然,起身繞着盆景轉了一圈,回身向親王行禮表示喜愛,親王扶回妻子落座,沒忘了悄悄親王妃腰間掐一把。

随後便是給溫行川和冷元初的節禮。

溫行川收到的是一把牛角弓,當年皇帝在定生死存亡的景山之戰便用一把牛角弓射殺當時挾天子的攝政王。将寶弓贈予溫行川,算是皇室中的傳承。

他欣賞着良弓,冷元初則凝視着收到的金麒麟小擺件,邊上還躺着一個錦符,耳邊傳來親王那威嚴的聲音:“麒麟送子,這也是郡王妃現在的任務,孤與親王妃盼望好消息盡快到來。”

“是,公爹。”冷元初溫順回道。

溫行川聽到父王催生,心下緊張,看着妻子呆呆盯着麒麟出神,伸手把它們拿走,收在佩囊中。

用膳後,主子們齊移步至戲台對面的賞音閣落座聽戲。林婉淑拉着冷元初的手要她坐在身邊,并遞過來戲曲折子讓兒媳先挑,說是親王的意思。

冷元初看那幾個曲目名字,想了想方才親王的話,挑了《兒孫福》。溫琅坐在林氏的另一側,看兒媳乖順暫時放下因對冷家的厭惡而産生的偏見,專心賞曲。

安靜坐着聽曲,她想凝神聚氣,思緒卻離不開生子。

如今兩家微妙的局勢,溫行川能否護住她與他們的孩子?

自他們在越國公府住下後,冷元初不知為何無法把佩蘭她們帶回國公府,便也無法要佩蘭為她去買避子藥。好在這段時間她月事來了去,雖說溫行川幾乎日日鬧她,但沒有懷上孩子,可能是先前服用的避子藥太寒涼了……

一曲方罷,皇宮谕旨到,親王率家眷一同在主殿接旨。

“奉天承運,永康十九年五月,高句麗犯境,敦靖親王溫琅領命振國威武大将軍,率三軍千裡奔襲,滅高句麗,平戰事,天道安康,國運興盛。賜甯畿句容溧水兩地為親王屬地,稅賦自用,賞金三千兩,布千匹;

韓阙郡王溫行川代治有功,封九珠郡王,賞金兩千兩,布九百匹;親王妃林氏主持王府事宜順天應地,賞金千兩;郡王妃冷氏淑儀有節,賞金五百兩,欽此——”

親王府内一片肅靜,一片枯葉落下,在府内的地面刮出聲響,天上烏雲驟起,似要下一場大雨了。

“兒臣接旨。”溫琅向前跪行兩步,接過寺人手中谕旨,率先站了起來。

送走寺人,府内便再無剛才的歡聲笑語。家仆皆立在稍遠的位置,打量着主子們,很顯然,親王臉色不好看。

皇帝隻有與皇後鄭氏所生兩子,故太子溫珣和二皇子溫琅。溫珣性情柔順,克己複禮,深谙治國之道,監國數載,深得百官愛戴和百姓好評,也是當之無二的皇位繼承人選。薨逝享年四十有三,卻既無所納又無子嗣。

這次大滅藩國的戰功足夠加封溫琅為太子,或者說加封需要擇吉日開朝宣告天下,監國權總可以馬上恢複,不知皇帝還在顧慮什麼。

冷元初與溫行川如何不知親王盛怒,此刻不敢多言。唯有親王妃輕聲勸慰,溫琅這才平複内心,冷峻的目光掃過冷元初,落在兒子身上。

“孤與川兒單獨講些事情,其餘皆退下吧。”

“初兒,李夫人,到本宮的敬霭堂來。”林婉淑瞟了眼李夫人,挽起冷元初的手一起走,李夫人牽着兒子溫行芷的手默默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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