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君肯定道:“看徐彤肚子裡面的那隻長着小尾巴的小妖,他的父親白時就是犬妖無疑了。隻是不知道白時是用什麼手段掩蓋了自己的氣息。”
“尾巴?”衛河墨愕然,他認識的嬰甯也是人妖混血,可是也沒聽說嬰甯生下來會有尾巴啊?!
“嬰甯有黃述玉全力供給妖力,自然不會有異于常人的地方。”想到昔日的同族黃述玉,程子君不免有些怅然。
衛河墨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當初嬰甯的出生都要了黃先生的性命,那徐夫人豈不是很危險?”
盡管衛河墨知道了豆腐坊裡的白家夫婦就是徐彤和她的情人犬妖,可是陳力海淩虐成性,造成如今的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
衛河墨實在是提不起同情心看待他。
“唉……”
程子君看他皺巴着小臉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不禁笑出聲來。
“笑什麼!”衛河墨剮他一眼,要不是程子君說出來的話,他就不用那麼糾結了。
程子君遭受了無妄之災,隻能搖搖頭為自己辯解,“墨寶兒,就算我不說,你不是也覺得那徐彤沒死嗎?我可隻是幫你最後确定一下罷了。”
衛河墨心中有些許驚奇,“你怎麼知道我懷疑徐彤沒死?”
沒錯,衛河墨本來開棺的時候是已經放下心中的疑慮了,可是後面檢查徐彤屍身的時候卻發現有一處古怪。
徐彤雖然常常被陳力海淩虐鞭打,可是那具女屍的左邊小腿骨是變形的,他先前可沒聽說過徐彤有腿疾。
換屍之人百密一疏,遺漏了這一處。
程子君不回答他,在那裡裝模作樣地哼笑。
這作怪的狐狸,就是想看我好奇是吧,我偏不如你所願。
衛河墨不管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到底應不應該把徐彤沒死的事情告訴知府呢?一方面來說,他是捕快,拿着官府發的俸祿就是要聽上官的話做事。
另一方面來說,徐彤的一生實在是太坎坷了,她好不容易擺脫陳力海,改頭換面和自己的郎君過上了安安穩穩的生活。難道他要為了陳力海把她們抓起來下獄嗎?
徐彤肚子裡面可還有個孩子在呢。
一說到孩子,也是個大問題,屆時生下來可怎麼辦?
衛河墨現在雖然已經找到兇手了,可是難題卻不比之前少,急得他頭都快秃了。
“不論這些了,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下決定的。”程子君摸摸衛河墨毛躁蓬松的頭發。
“先回去休息休息。”程子君擺出威嚴的大家長作風,硬生生把衛河墨扛回去了。
先前衛河墨發熱把他吓壞了,再也不敢由着衛河墨不顧自己身體的忙活。
衛河墨沒有辦法,隻能由着他來了。
而且……
他打了個哈欠,心想确實有些累了,先回去補個覺,明日再說,總歸這個時刻,知府也下班休息了,不好打攪他。
“他們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吳虎費盡力氣,和吳長吏手下的幾個人假扮成流動的小菜販,一路綴在衛河墨兩人身後。
可惜他們伸長了耳朵去聽,也什麼都沒聽到。
吳虎戳了戳旁邊一臉痘坑的王麻三,“你耳朵尖,聽見了沒?”
王麻三一臉為難,擡眼仔細瞅了一眼吳虎的臉色,小聲說道:“大人,我也沒聽見,不知怎的,好像聽得模模糊糊,仔細聽又什麼也聽不見。許是街道上太吵鬧了些。”、
“啧。”吳虎一心想着立功,到頭來還是白走一趟,他還想在吳長吏面前好好表現一次呢。
就這麼空手無歸回去的話,吳虎又不甘心。
他朝後面的人問了一聲,“你們呢,你們聽見什麼了嗎?”
後面的兩個人愣住了,老老實實搖頭,“沒有。”
唉,能聽見什麼呀,吳虎離他們這麼近都沒聽見,他們這些被擠在後面的,能聽到的話豈不是順風耳了?
要是能有這種本事,也不會還跟在吳虎後邊了。
程子君和衛河墨已經走遠了,不過吳虎總覺得程子君最後好像看了他們一眼。
難不成是發現我們在跟着了?
吳虎腦子裡飛快閃過一絲這個想法,很快又把它抛在腦後。
“走,我們去那個豆腐坊看看。”既然衛河墨是從那裡出來的,那他也要去看看。
吳虎一行人到那裡的時候,正逢白時從藥鋪抓完藥回來。
他們剛一靠近,就聽見白時和徐彤隐約的交流聲。
王麻三的眼睛“噔”一下亮起來。
“大人,大人,這能聽見诶!”
“廢話,我自己有耳朵,聽不出來嗎?”吳虎瞪他一眼。
王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