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君失笑,貼過去和衛河墨咬耳朵,“墨寶兒,看來我們兩個還是占了皮囊的光,否則人家說不定都要把我們當騙子轟出去了。”
衛河墨被逗笑了,“人家是看你的皮囊,可不是看我的。”
真的,瞧瞧這矜貴的氣度,完美的皮相,萬事遊刃有餘的姿态,一看就是有底蘊的家族才能養出來的。
程子君被他的視線看得微微發燙,“水水怎麼突然這麼看我?”
“看看是誰家養出來的小狐狸啊。”衛河墨笑眯眯,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果然,娘子的美貌,丈夫的榮耀這句話誠不欺我。
“哎呀,怠慢了怠慢了。”知府急匆匆趕到門口。
袁縣令來信的時候已經和他說過衛河墨和程子君兩人的相貌特征,還附上一幅衛河墨的畫像,那還是先前雲一樂給他畫的。
所以他一見到人就确定無誤,熱情把人迎進去。
“快坐快坐。”
“哎呀,沒想到兩位來得如此之快,本官實在是失禮了,沒能好好給二位準備接風宴,稍後午宴一定好好招待二位。”
衛河墨覺得這實在是有些誇張,連連推拒道:“知府大人,這怎麼使得,我們隻是來辦案子的,大人不必如此費心。”
知府一揮手,“一定要啊,這是待客之禮,不然傳出去,顯得我多魯莽啊。”
這……也沒人會因為一個知府沒接待好一個小捕快而覺得失禮吧。
衛河墨實在是摸不着頭腦。
隻有程子君一眼就看出眼前這個人精心裡在打什麼算盤,他看着毫無察覺,一頭霧水的衛河墨,憐愛地想,墨寶兒雖然對其他方面很敏銳,可是察看人心上還是略顯稚嫩了。
果然不出程子君所料,知府和衛河墨寒暄沒多久之後,就直接進入了正題。
“咳咳,河墨啊,我聽說了你先前查的一樁大案子,非常出色,這也是我向袁兄把你找來的原因哇。那狼子野心的阮家,都是通過你的慧眼,才抓住他們的把柄,把阮家徹底推倒啊。”知府說着說着,欽佩不已,很是贊賞衛河墨。
“但是呢。”他話鋒一轉,“阮家犯的事罪無可恕,乃是叛國殺君的大罪,所以死不足惜。可是人偶爾也會犯錯,隻要不是原則性的死罪,大家都可以和氣商量,多一條出路……”
衛河墨懵懵懂懂,杏眼睜得迷茫,“啊?”
“哎呀。”知府看衛河墨還不明白他的意思,着急得團團轉,“就是呢,河墨你也知道的,這做官俸祿也不多,想要養活一大家子,加上同僚之間的往來,這銀錢哪裡夠啊!”
知府說着說着,潸然淚下,“本官做不到克扣朝廷撥下來的銀錢,安安分分做官。隻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所以手下多多少少有些賭坊……”
他試探性看着衛河墨,等着他回應。
啊?有賭坊就有啊,和我有什麼關……
衛河墨突然靈光一閃,記起來大厲律法裡說過,官員不得經營聲色場所這一條。
“大人請放心,我不是那等迂腐的人,隻要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這自然是大人的自由,輪不到我來說三道四。”衛河墨搖頭失笑,安撫了知府的心。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總會有中間地帶。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何況隻是開個賭坊,在大厲并不禁止賭坊,隻是不允許官員經營罷了。
而且大厲不少官員都有涉獵賭坊,他不是聖人,哪裡一個個管得來。
他無奈地想,知府不會把他當成那種眼睛裡融不進沙子的愣頭青了吧。
知府确實是這麼想他的,從了解他因為一間青樓而把整個阮家查倒之後,他就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叫衛河墨來了。
他自己在易山府開了好幾家賭坊,規模不大,除了自己的心腹和家人以外,沒人知道是他開的,可無奈知府實在是心虛,生怕衛河墨發現,自己掉官帽子。
所幸年輕人還是懂變通的。
知府:“哈哈哈,那就好,本官的賭坊都是經過手續的,絕對不像那些黑賭坊,叫人賣妻賣兒的,欠債都是扔到田裡做苦役還債。”
衛河墨恭維:“大人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