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衛河墨找到他,說要他來王家作證王子服殺妻時,白五隻是猶豫了一瞬就應下了。
他僞裝後進入王家,倒也沒有人發現不對勁。
一進到房間裡,衛河墨就讓他躲在屏風後面,白五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屏風很大,加上李長生他們幾個在前面遮擋,南婆子一時也沒發現。
白五剛從屏風出來時,穿着一身和衛河墨他們相似的捕快服,南婆子老了視力也不太好,恍惚間也沒認出來。
等反應過來是白五的時候,南婆子心裡那點不好的預感成真了,吓得她腿一軟就要倒下,幸虧她手快,扶住了椅子把手。
南婆子攥緊木把手,骨節慘白,思緒紛飛坐在椅子上。
再不坐下,她怕自己真腿軟倒在地上了。
衛河墨看她心虛的一連串動作,哪裡不知道南婆子固守的心理防線已經悄然崩塌了。
“你們公子做了什麼事情,你心裡有數。”衛河墨冷冷地撇下一句話。
南婆子手指顫抖,不知道衛河墨今天這一趟到底要做什麼,不作聲。
衛河墨虛虛向南婆子指了指白五,“王家殺妻奪财,律法上,你們這些知情不報的,全都逃不了。”
“不僅如此,王家這些年吞并秦家家業,不知道獲利了多少銀子才換來你們這富麗堂皇的大宅院,這些,全都要化為虛無了。”
南婆子咬牙,聽到這裡忍不住反駁,“秦家當年也沒有如此規模,王家發展到現在,分明全是依靠老夫人和公子的心血。”
衛河墨心中一動,想到了什麼,嘴上還是諷刺道:“真是假話說多了,自己都信了,吃水還不忘挖井人,你們王家主子還真是無情無義。”
他聲音驟然冷下來,“我也不和你多說什麼,隻問你一句,華緞坊到底在做什麼?”
衛河墨說到最後一句時,身上散發着無形的壓迫感,逼得南婆子大氣不敢喘一下。
李長生适時插進一句話,“如今我們好聲好氣問你,可不要逼得我們用刑啊……”
衛河墨:“王家頹靡的勢頭已初現端倪,不要執迷不悟了。”
南婆子想到慘死的王子服,再想到至今未醒的老夫人,心中絕望,忍不住老淚縱橫,“我,我也不知道啊,每回老夫人見華緞坊的掌櫃都是單獨二人,連我也不準入内,我是真不知道啊。”
見衛河墨和李長生他們一臉冷淡,不相信的樣子,南婆子拼命解釋,生怕他們誤會自己藏着掖着,把她抓到牢房裡用刑。
此時王家沒人掌家,衛河墨他們真要做什麼,也沒人能救得了她,南婆子一生跟着老夫人,也算是富貴無憂,沒想到老了還有這一劫。
衛河墨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實在是悲慘,和李長生狐疑對視一眼。
李長生:看來,南婆子是真不知道了,怎麼辦?
衛河墨:沒關系,也有辦法。
衛河墨半蹲下來,和南婆子對視:“不管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都要你做一件事。”
南婆子嗫嚅幾下,隻能點頭。
衛河墨沉吟片刻,說道:“平時廖掌櫃是什麼時候會來王家?”
“每個月的月尾,老夫人會讓人拿上信物去找他,廖掌櫃一見到信物,就明白該來了。”南婆子無有不言。
“你拿上老夫人的信物,找人去給華緞坊的廖掌櫃傳話,就說老夫人現在要見他,讓他拿上賬簿過來。”
南婆子驚訝地擡頭,“可是如今老夫人還……”
衛河墨看着她,“我當然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自有我們來做。”
被衛河墨噎了一下,南婆子隻能乖乖照做。
……
廖掌櫃除了每個月王老夫人主動找他,不會邁入王家半步。可随着王子服的死,還有王老夫人遲遲不露面,外面的風言風語傳得越發離譜,廖掌櫃也止不住心慌起來。
一邊是雲一樂的明敲暗打,一邊是王家的杳無音訊。
廖掌櫃夾在中間,無時無刻不唉聲歎氣。
夥計不敢打擾他,卻不得不傳話,“掌櫃的,王家來人了。”
廖掌櫃眼睛一亮,“快快,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