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屍怪也吓了一跳,她無措站在原地,僵硬着不敢動,生怕程子君發怒。
殊不知他要的正是這個效果。
旁邊的李長生也心髒一停,差點暈過去。别的不說,直面怪物還是需要一點勇氣的。
還好隻是貼着田回,李長生同情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田回,心想:你小子,平時說話就不着調,這下好了,有人來治你了。
程子君見狀一臉愧疚,對着田回抱歉道:“我一時不慎,沒考慮好就把她給放出來了,早知道應該先和大家說一聲的。”
田回腦子一轉,想到剛剛自己說了什麼,哪裡不明白這小子就是居心不良,存心報複罷了。
他撇嘴腹诽:陷入愛情的男人真可怕,我又沒說錯,你有氣幹嘛朝我撒,有本事你就直接去問問河墨他喜不喜歡你,哼!
想是這麼想,田回還是不敢說出口。
白毛屍怪輕輕一揮手,就把他們幾人打暈了過去,如果不是程子君的藥,這回他們幾個指不定還在床上躺着呢。
這麼厲害的怪物,卻被程子君收拾得服服帖帖,動都不敢動。程子君的實力可見一斑。
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隻顧着黏在衛河墨身邊,可沒一個人會小瞧他。
衛河墨不懂他們這些人心裡的彎彎繞繞,見田回隻是自己被吓得腿軟,白毛屍怪沒有做出攻擊的動作後松了一口氣。
他從上到下端詳着白毛屍怪,隻能看出是人體組織的結合體,根本分不出哪裡是鼻子哪裡是眼睛。
“你……”衛河墨猶豫了一下,語氣溫柔着問道:“是秦小姐嗎?”
白毛屍怪歪頭,不說話。
嗯?
難道想錯了,她不是嬰甯嗎?
衛河墨見她沒有反應,抿緊嘴唇,眸光有些困惑。
想起先前雲一樂說過的,嬰甯有些性情癡傻,思及嬰甯也許對“秦小姐”這一類稱呼沒有概念,不知道是自己。
他試探性地再問:“嬰甯小姐?”
聽到熟悉的名字,白毛屍怪有了反應,她遲疑地發出一聲:“嘤。”
熟悉的呼喊讓她腦中破碎的畫面再一次一幕幕閃過,最後停留在一個充斥着怒火的扭曲男聲中“嬰甯,你這個蕩.婦!”
蕩.婦是什麼?
嬰甯不明白,她隻覺得這個聲音讓她難受。
“嬰甯小姐,你怎麼了?”衛河墨看到嬰甯回應之後,表現開始有點不對勁,好像想起什麼,身上不斷溢出血來,他擔心地又呼喚了一聲。
清亮柔和的少年音驅散了嬰甯腦海裡暴虐可怕的回憶,她又平緩下來,呆呆站着,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這……”李長生難言地開口,“她怕是沒有什麼神智,也不會說話,我們能問出什麼啊。”
程子君不急不緩道:“她有意識,也有記憶,隻不過想不起來而已。”
“嬰甯小姐,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求證一些事情。如果是對的,你就‘嘤’一聲,不對你就喚兩聲,可以嗎?”衛河墨并沒有被打擊到,他相信人都站在眼前了,就一定能問出點什麼來。
嬰甯不明白他的意思,以前她對别人說的話就不大能聽懂,更何況現在死了一回,記憶缺失,反應更加遲鈍了。
程子君直接神識傳話過去,把意思簡潔明了刻進她腦海裡,同時輸送了一些妖力修複嬰甯的傷,免得她回想起那些記憶,控制不住反而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
經過程子君的這麼一遭,嬰甯總算明白衛河墨的意思了,她語氣凝重“嘤”了一聲。
生怕耽誤了時間,程子君又把她關進黑乎乎的地方裡。
嬰甯被困在黑壇子裡太久了,她害怕那種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感受不到,被禁锢住的無力感。
衛河墨緊緊盯着她:“你這幾年有去外面的梅花林嗎?”
嬰甯:“嘤嘤。”沒有,一直在下面被關着。
衛河墨:“小榮是狐狸,你知道嗎?”
嬰甯:!
她回想起小時候和父親鬧脾氣,想要出去玩,氣呼呼趴在床上絕食的時候,小榮笑嘻嘻地變出一條尾巴來哄她,“小姐,快看。這是我們的秘密哦,小榮其實是夫人派來保護小姐、陪伴小姐的小狐狸哦。”
小嬰甯驚訝地張開嘴巴,忙不疊把尾巴摟在懷裡,“真的嗎,你見過我的娘親?”
小榮:“是的,夫人很關心小姐,小姐不開心的話夫人會擔心得睡不着覺的。”
“那我乖乖的,可以見到娘親嗎?”
“這……會的。不過小姐要記住千萬不能把我是狐狸的事情告訴别人哦,不然小榮會被抓起來,這樣就再也陪不了小姐了。”小榮聽到嬰甯這麼問,有些為難,還是選擇了哄騙她。
如果嬰甯知道自己的娘親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該有多傷心啊。
小嬰甯被吓得抱緊小榮的大腿,“我不要小榮被抓!”
“好,那小姐要記住我說過的話哦。”
小嬰甯重重點頭:“嗯!”
衛河墨見她又怔愣住了,輕輕呼喚她,重複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