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白道長被這個徒弟蠢得頭大,問題怎麼那麼多,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他這樣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打開瓶子掰着狐狸嘴就把藥水往裡頭灌。
起先他還心驚肉跳的,生怕這妖物又暴起給他來一口,不過并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下他放心了,不過為免出現萬一,他還是把幾個瓶子裡的藥全用了。
白五吸吸鼻子聞了聞,“師父,這不是之前配的軟骨藥嗎,給一個畜生用幹嗎?”
“不給她用上,我怕她在道觀裡翻天了。”白道長拉起袖子,露出自己剛剛被咬得血淋淋的傷口。
白五:“天哪,這狐狸居然這麼兇!”
“可不是普通的狐狸。”他微微紮着馬步,擡起狐狸的下半身,“把她搬進丹房裡,師父慢慢和你說,給你開開眼。”
白五連忙搭手,見過師父傷口的他,擡着狐狸的腦袋有些害怕,“師父,我早說道觀裡要多找些人來,就我們兩個,做什麼都費勁。”
白道長吹胡子瞪眼:“你以為我不想嗎?你看你前面的幾個師兄,才待了多久就走了,師父我容易嗎?”
“算了,我覺得就我們兩個也好,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就看着我們吃香喝辣吧。”想到王老夫人許諾的那些報酬,白道長眉飛色舞。
白五平日裡聽多了自家師父的這些話,已經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他隻感慨道:“狐狸可真沉啊。”
把小榮運到了丹房,兩人氣喘籲籲,渾身是汗。
小榮眼睛無力地半閉,看着遠處嘀嘀咕咕的師徒,不明白這個道士大費周折把她弄到這裡來想做什麼。
白五的臉色随着白道長的述說一陣陣變幻,最後停留在有些憂心的神色上,“師父,這個丹方聽上去不太對勁啊,感覺不是什麼正路子。”
白道長:“傻子,這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長生不老的長生丹,修道之人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嗯?
小榮聽見能活死人這一句,狐狸耳朵動了動,仔細聽起來。
白五有些抗拒:“可是哪裡有需要用人的肝髒才能煉成的丹藥啊。”
白道長指了指小榮:“書上不是還說,隻要有精怪的妖丹在,效果可比人的肝髒好用多了。如今活生生的狐妖就在我們眼前,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殺人取肝髒呢?”
“殺能變成人的妖怪和直接殺人也沒區别,反正我做不到!對了,師父我今天的供奉還沒擺,我先去了。”白五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随便找個借口跑走了。
“臭小子,平時還是對他太好了,算了,我自己動手也一樣。”他一揮衣袖,在一堆淩亂的書籍裡準确找到那一本,翻開,“巨勝子,人參,蓮花蕊……”
白道長一邊念叨着丹方,一邊把藥材找出來放進丹爐裡。
小榮聚精會神聽着,一字一句記下來,絕望的眼睛越來越亮。
小姐,我會把你救回來的。
你再等一等小榮吧。
她無力的四肢頓時又充滿了力量,撕咬着捆在身上的繩結,不顧越收越緊的繩子,一心隻想着逃出去。
肝髒……肝髒……
小姐,我要把王子服的所有内髒都挖出來煉長生丹,這是他要還給小姐的。
我一定要殺了他!
白道長聽見聲音一扭頭,看見重新掙紮的小榮,被吓了一大跳,“還真是頑強啊。”
他啧了一聲,“可惜,爐火都生好了,你就認命吧。”
發現了縛魔繩會随着妖物掙紮而不斷收緊的功能,白道長不慌不忙抽出一把劍,走向小榮,劍身的寒光晃着小榮的眼睛。
不,我不能就這麼死了。
我死了誰來救救小姐?
不——
白道長毫不留情砍下來,可惜他的力氣不夠大,砍到堅硬頸骨處頓了一下,隻能一點點磨着斬斷她的頭。
小榮隻覺得一陣劇痛襲來,溫熱的血液噴湧而出,然後清楚地感受着劍砍入皮肉,一點點來回磨斷筋骨,血肉的折磨。
她倒在地上,四肢一抽一抽地痙攣着,幾乎不能呼吸。
小姐……
要救活小姐……
狐狸的眼睛不甘心地瞪大,頭顱被砍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還死死盯着丹爐的方向。
白道長捧着挖出來的妖丹,滿心歡喜,迫不及待把妖丹丢進丹爐裡煉丹。
他沒注意到,房間裡不知道從哪裡凝聚起了一股淡淡的黑霧,圍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