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李長生仔細回想,“沒有聽說過有阮氏的人來這邊啊。”
小小的一個東陽鎮,能有什麼東西吸引京都世家的人來這裡呢?
衛河墨皺眉,怎麼會沒聽過呢。
東陽鎮雖然平平無奇,可硬要說一點的話,那就是這裡靠近江河,有個小碼頭,可以走水路到博甯,然後一路直下江南。
如果說是世家的人出來遊曆,從東陽鎮穿過倒也說得過去,可是按照他們平常的慣性,到哪裡不擺個大排場都不符合那群高高在上的公子哥的尿性。
他年幼的時候,曾經遇過一路地方世家的車隊,五公裡開外就要清場,路過下榻的地方,哪怕是有人居住,也要全部趕走,從頭到尾清理一遍,全然不顧被趕走的人要住在哪裡。
被趕走的人也敢怒不敢言,螞蟻怎麼比得上大象呢。
如今卻聽酒樓的富商說,有京都世家的人到這裡,可沒透露出一點風聲。
不尋常啊。
地方世家的人都那麼嚣張,沒理由京都來的反而還沉寂起來了。
可要說是為了嬰甯……
世家的公子應當不至于對有夫之婦起念頭才是,但這麼一想又說不通了。
案子查到現在,越來越糊塗了。
衛河墨歎氣,本來以為嬰甯一案有了新的突破口,可細細一深究,到處都是漏洞。
樁樁件件,中間都缺了些重要的信息。
他拼拼湊湊,還是破碎不見全貌。
現在看來,還是先從那個白道長的徒弟那裡想方法撬出點什麼吧。
他思考的時間過長,李長生他們幾個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了他的思路。
隻有程子君氣定神閑安坐着,大手充滿掌控欲地摟着他,有一下沒一下摸着衛河墨的脖頸。
小時候,衛河墨一神遊,就會無意識呆愣住,乖乖地不動。
他憐愛地想,這樣乖巧地待在他身邊的墨寶兒,怎麼能忍住不靠近他?
衛河墨沒有意識到,現在程子君已經沉迷于吸他無法自拔了。
直到田回的肚子猛地“咕噜噜”大響一聲,衛河墨才醒過神來,“抱歉啊大家,忘記你們還沒吃東西了,這是我們剛剛去酒樓裡讓小二裝好的飯菜。”
外表精緻的木盒一打開,食物濃郁的香氣四溢在房内,衆人一聞,口水直流。
田回:“老天爺,這賣相,這味道,河墨你發财了啊,給我們帶這麼好吃的東西。”
他已經迫不及待拿起碗筷準備開吃了。
衛河墨不好意思笑了笑,“這是水——子君給大家帶的。”
他下意識想叫水水的名字,又突然反應過來他已經不是寵物狐狸了,不能當着大家的面這麼叫他。
程子君看出他在想什麼,在腦海裡隔空傳聲過去。
“我喜歡你叫我水水,叫一輩子也沒關系。”
沒有了外界聲音的幹擾,程子君的聲線顯得更加磁性迷人,衛河墨先是一驚,差點沒蹦起來,想起他是有法力的狐狸才冷靜下來。
衛河墨:差點以為見鬼了。
其他人沒注意到他們兩個人之間奇怪的氛圍,一個個吃得滿嘴流油,别說,就是最有錢的時候,在外面吃飯也沒舍得點過那麼多山珍海味。
程子君在他們吃的時候插空解釋道:“王家的東西大家警惕些,最好不要碰。我看見整個王家上面都彌漫着一層黑霧,少和王家沾染因果為好。”
正在幹飯的衆人:!!!
還好沒這麼吃他們送來的東西,不然要是變成王老夫人那樣的吃屍體的中邪樣子就糟了。
“果然還是有子君兄在好啊,我看那什麼鈴铛屁用沒有,連子君兄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張福大咧咧地說,沒想到引來了李長生不滿的視線。
李長生怒瞪:“雲姑娘好心把鈴铛借給我們防身,你怎麼可以這麼貶低人家的好意?”
“嗝。”張福被吓了一下,有些委屈,“本來就是嘛,你沒看那個白毛屍怪都把我們打成什麼樣子了,鈴铛一直搖它都不停……”在大家不贊成的視線下,張福也自覺理虧,聲音越來越弱。
衛河墨打圓場,“鈴铛對怪物還是有效果的,而且它也幫我們制住了發狂老夫人和血繩,怎麼能說是一點用都沒有呢?李捕頭你也體諒一下張叔,他和怪物糾纏受傷,有些怨氣也正常嘛。”
李長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度反應了,有些愧疚望着張福:“張福啊,我……”
張福一擺手,沒心沒肺的樣子,“捕頭,是我不對,不該這麼說雲姑娘,你回去記得和縣令說說我們這次有多兇險,一定要給我們多點補償才是啊。”
李長生一呆,随即爽朗一笑,“放心吧,大家夥,絕不會放過從縣令身上挖好處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