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靈活是怎麼回事。
衛河墨看着她四處亂竄,而那隻扭曲的胳膊脫力在空中胡亂飛舞的畫面……
不敢碰,根本不敢碰啊!
眼看着王老夫人就要突破防線,朝大門口奔去。衛河墨心裡電光石火一般閃過一個念頭。
“老夫人!”衆人以為她就要跑出去,紛紛驚呼。
衛河墨的動作卻比她更快,白皙的手飛速從李長生腰間撤下那串瑩白鈴铛。
“叮叮铛——”
如戛玉敲冰的清亮鈴铛聲響起,王老夫人癫狂的動作為之一滞。
有用!
衛河墨眉梢一動,輕輕控制着手中的鈴铛不停搖晃。
王老夫人的表情越來越平緩,眼中的恐怖獸性緩緩褪去,看着她的變化,衛河墨趕緊示意南婆子趁現在把她關進房間裡。
南婆子接收到衛河墨的眼神,匆忙帶着下人把呆滞狀态的王老夫人捆住,“老夫人,對不住啊,婆子我隻能這麼做了,莫怪莫怪。”
她一面唠叨一面綁得死死的,這才放心讓人把她帶回房内。
捕快們存着一肚子的問題,正要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就見不遠處跑來人說道:“找不到白道長的蹤迹……”他看見已經安靜下來被帶走的王老夫人,着急的神色一緩。
“這是,不需要再找白道長了吧?”
南婆子皺巴的臉一擺,沒好氣地說:“算了,我就知道那老道一點用都沒有!”
轉而又殷勤地看着衛河墨,“還是捕快們手段高明,老夫人就麻煩大人照看一二了。”
李長生:“放心,隻是老夫人這……”
南婆子一僵,這樣可怕的醜聞是萬萬不能被别人知曉的,但又想到衛河墨剛剛搖晃的鈴铛,還有府上一衆下人兵荒馬亂的情形和門口探頭探腦看熱鬧的人。
這怕是也瞞不住,還不如告知原貌,看看有這捕快能不能讓老夫人恢複。
打定主意,南婆子将衆人引到茶室,把門關實後,才娓娓道來。
昨日,已然入睡的王老夫人莫名其妙起身,準确避開了所有人到靈堂中,打開兒子的棺材就開始手腳并用,狂熱地啃食他的血肉。
王子服的屍體本是被分離了四肢,安葬時老夫人特意找手藝最好的收屍人縫合好,讓他的遺體看起來和常人無二。
如今縫合好的屍體又被硬扯了下來。
南婆子原本是發現王老夫人不在床上,擔心她是為兒子的死悲痛過度,又跑去靈堂惦念他,所以急忙去尋找,想勸慰她多多休息。
沒想到,一推開門看見的就是狀似惡鬼的老夫人,趴在地上撕咬一截手臂,旁邊棺蓋大開,拼好的屍體又七零八落散在地上。
肉沫橫飛,被咬開的皮肉隐約可以看見腐爛的黑褐色,飛蟲嗡嗡盤旋四周,時不時停落在屍體上叮咬産卵。
南婆子倒吸一口涼氣,簡直要昏厥過去,她以為是自己睡糊塗了,或是眼花了。
她強撐着喊出一聲:“老夫人。”
背對着她啃食的王老夫人聽見動靜,轉過來看着她,瞳孔已經不像人類了,而是尖銳縮成一條線的細長獸瞳。
“嘻。”她笑了一下,嘴角還挂着肉條,笑起來露出的牙齒滿是血漬。
看見南婆子僵着不動,她歪了歪頭,歪歪扭扭站起來,一步一個血腳印朝她走去。
随着王老夫人的接近,那股腐臭味也慢慢逼近南婆子,她驚恐地看着老夫人,終于遏制不住尖叫。
一聲沙啞尖銳的救命聲使得整個王家都混亂起來了,沒有人在看見靈堂那地獄一般的模樣還能保持冷靜。
最早醒神的反而是一人直面老夫人的南婆子,她一面叫人去找白道長驅邪,好讓老夫人恢複神志,一面又讓人處理好靈堂的一地狼藉。
可捉住老夫人這一步,直到衛河墨他們來了才成功。
南婆子心有餘悸,“大人,如今也不求為我們家公子找到真兇了,隻要能有辦法讓老夫人清醒過來,王家必有重謝。”
李長生擺手:“不用說這些,我們目前也沒有頭緒,還需要時間想想是怎麼回事。”
南婆子不敢吱聲,連連點頭。
衛河墨看着南婆子,心中一動,“我們懷疑王家恐怕是有邪物,不過具體還是需要仔細查探,可以嗎?”
南婆子連連點頭。
“任何地方我們都可以去?”衛河墨繼續試探。
聽到這句話,她又有些猶豫不決了。
那個地方……
衛河墨看出來了,果然,那個荒院是王家隐藏秘密最深的地方,就連到了現在,王家一死一瘋,南婆子還要維護着不讓人進去。
他微微一笑,善解人意道:“不方便的地方我們就不去了。”
南婆子松了一口氣,“那大人先在府上走走,看看有沒有妖物痕迹。”
衛河墨無害地點頭,卻已經決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去那坑洞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