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們即将要被追上,容戟側眸看着紀九初暗聲道:“阿九你先走,我來拖住他。”
聽了這話,紀九初霎時拳頭硬了,他很不喜歡單方面的自我犧牲,這孩子看來得好好教育教育才行,不過眼下情況緊急,他隻得快速道:“說什麼傻話,我們兩人在一起才還能自保。”
兩人聯手,雖說肯定是不敵中級凡士,但保命還是沒問題,若是分開,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容戟剛想開口,又被他打斷道:“邊打邊退。”
說着,紀九初直接撇下一串草葉,飛快朝着後面爆射而去,在自身靈力的加持下,所有柔軟的飛葉都如同利器。
二當家冷哼一聲,竟是猛地一拳将所有飛葉震碎,然後不甘示弱的再次舉起弓弩,朝着前面的兩人發動攻擊,容戟迅速抽出别在腰間的馬鞭,楊手死死勾住竄來的箭矢,繼而順勢甩了回去。
“嗡”的一下,容戟隻覺得手掌被震的生疼,中級與初級凡士的力量,果然有着天壤之别。
很快,三人看似已經扭打在一起,可分别又不得近身。
如此糾纏了半響,盡管二當家一直占上方,但也難以抓住什麼破綻來,局面就這麼變得不上不下起來。
下一瞬,幾人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見一道壯碩的身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筝,猛地從林中飛了出來,最後重重砸在地上,揚起了漫天塵埃。
“……”
整個場面,可謂狼狽至極。
等塵埃散去,紀九初才看清土坑中的身影,乃是一個臉上帶疤,皮膚黝黑的壯漢,明明看起來格外高大威猛,此時卻不停口吐鮮血,想坐起身都難。
“大……大當家……”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二當家也認出土坑中的大漢,眼底瞬間滿是驚恐,身子都開始有些發抖,他不受控制的擡眸看向林子深處,一道筆直的藍色身影,随之緩緩從中走出。
那人看似隻有二十出頭的模樣,淺藍色衣決随風輕動,整個人似乎普普通通,可從他身上傳來的那種無形威壓,莫名令人心驚。
“靈……府境!”
二當家似乎察覺出什麼,頓時轉身就想跑,然而他的身形剛動,紀九初就看見一團火球從青年手中飛出,一個呼吸間就落在了二當家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刹那間,火焰中響起一陣痛苦的慘叫聲,二當家的身體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完全被燒成灰燼。
見此,紀九初和容戟都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這時,土坑中的大當家已經爬了起來,他擡頭看到青年走過來,頓時也吓的屁滾尿流,連忙下跪磕頭認錯道:“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前輩,還請前輩饒小的一命!”
“這是你自己的因果。”青年神色平靜,似乎絲毫不為所動,擡手就是一道風刃斬出。
土坑中的大當家沒有絲毫的反抗機會,瞬間就被斬成兩半。
青年随手一揚,就見兩張灰色的符篆從大當家腰間飛出,随之穩穩落入他的手中,他隻是掃了一眼,就随手将符篆扔進了自己的儲物靈寶中。
在底層修者的世界中,儲物靈寶可是稀有而奢侈的東西,尋常人根本不敢奢求,平常修者用的都是一次性的儲物符。
繳獲了大當家的資産,青年再次射/出一個火球,将對方的屍體燒成灰燼。
末了,他終于擡眸看向紀九初二人。
紀九初瞬間回過神,匆忙拉着容戟朝着青年作輯道:“多謝前輩相救,擊殺此地山匪。”
盡管青年的行為明顯與他們無關,但也是救了二人一命,同時紀九初此言,也是将自己與這群山匪區别開,畢竟在實力完全不相等的情況下,是沒道理可言,對方若是想殺他們,僅僅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聞言,青年隻是微微點頭示意,就收回了視線,他對紀九初和容戟二人并不感興趣,甚至沒有多餘的想法,轉而踏上自己的靈器飛舟,離開了此處。
青年離開後,紀九初感覺周遭氣氛瞬間放松下來,容戟盯着天邊消失的飛舟,神色微動,他蓦然想起鐘飛曾對靈府境大能的認知:
靈府境下皆蝼蟻。
這話他本來還沒什麼概念,如今卻令他心頭微顫,眼底同時閃過一絲熱切,若是他和紀九初都能擁有這種實力,一切困境都能輕易迎刃而解。
定了定神,容戟拉着紀九初開口道:“阿九,我們先離開此處。”
紀九初點點頭,隻是他剛和容戟轉身踏出一腳時,倏然想到了什麼,頓時條件反射的回頭,朝着土坑中的灰燼看去。
“怎麼了?”容戟一頓。
“等我一下。”紀九初沒有解釋,隻見他快速閃身來到土坑中,伸手從一堆黑色灰燼中扒出一樣東西,然後立即将其收進懷中。
重新回來的紀九初絲毫不敢耽擱,拉着容戟就跑:“我們走。”
說着,兩人終于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