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平原上,偶爾有老鷹飛過,随着尖銳的聲音響起,大型動物踩在地上,地面震動了起來。
昏暗中,夢柳墨睜開了眼睛,瞬間他就感覺到了那隻繞在他腰上的手,那手如同堅硬的鐵桶一般圈着他,意識到是誰後,夢柳墨壓下拔出劍的想法,皺着眉頭拍在了那隻手背上。
啪的一聲響起,那清脆的聲音落在手背,身後的人動了一下。
“柳墨?”
男人的聲音帶着沒有睡醒的迷糊,夢柳墨坐了起來,連帶着身後那連體嬰似的男人也坐了起來,夢柳墨一巴掌拍在環在他腰間的手上,低聲呵斥,“松手。”
身後的男人松了手,夢柳墨拉起自己松松垮垮的衣服,轉頭看池宿,卻見池宿一襲紅衣,和進來這裡的時候一模一樣。
“柳墨,你看着我做什麼?”池宿眨了眨眼睛,咳了兩聲,站了起來,他朝着夢柳墨伸出手,夢柳墨皺眉看着他,打量了一會兒,把手放在了池宿的手上,池宿一個使勁,把夢柳墨拉了起來。
“你有沒有……來之前有沒有看到黑氣?”
“沒有。”池宿回答得迅速,他溫和道:“柳墨是不是看錯了?”
看錯了,不應該的,夢柳墨蹙眉,卻見池宿在盯着自己,那黑色的瞳孔有些深,夢柳墨不自覺地看了進去,他盯着那黑色的瞳孔,就好似裡面有吸引他視線的東西,看了大概幾個呼吸,夢柳墨閉上了眼睛,沒有任何人察覺,閉眼的刹那,他眼底一抹銀色閃過。
“怎麼了柳墨?”修長的手指落在肩膀上,夢柳墨睜開眼睛,側頭看了看肩膀上修長的手指,眼神有些迷茫,半晌他道:“沒事。”
池宿溫和道:“是進來這秘境的副作用嗎?”
夢柳墨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意識到自己缺了什麼,他擡手,儲物袋中的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上,他抱着長劍,嗯了一聲。
“精神有些不太好。”
“我們這是在哪裡?”
池宿環視了一圈,“不太清楚,但是能看出是陣法把我們帶到什麼秘境來了。”
夢柳墨聞言抱着劍微微怔了一下,嗯了一聲,池宿看他萎靡不振的樣子,問:“我們現在去做什麼?”
夢柳墨揉了揉眉心道:“去找荀向晨和晁普,還有沈涵衍。”
“順便在這裡看看。”
雖然在修真界待了二十多年,但其實說起來他還是有很多東西不懂,池宿也沒有拒絕夢柳墨的提議,“走吧。”
夢柳墨擡腳,路過池宿的時候見池宿蒼白的臉,問:“沒事吧。”
池宿微微搖頭,咳了兩聲,“沒多大的事情,我可以跟上。”
夢柳墨信了,擡手長劍出鞘,他一手拉上池宿,兩人一起落在長劍上,長劍立馬朝着一個方向飛去,速度很快。
飛了半個時辰,兩人看見了一個連滾帶爬的人,那人似乎被什麼追殺,腳下金色的靴子速度很快,但還是沒有後面的東西快,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夢柳墨擡手提着池宿的衣領,腳上的長劍飛出,釘在了小胖子身後的東西上,那東西嘶鳴了一聲,刹那間現出了身影。
那是一條青色的蛇。
沈涵衍看見夢柳墨兩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馬哭爹喊娘地跑了過來,“柳墨,我終于找到你了。”
說着他就要撲到已經落在地上的夢柳墨的腳下,但是還沒等他撲過去,一個人毫不猶豫地拉着夢柳墨往旁邊走了一步,沈涵衍吃到了一嘴的泥土。
“呸呸呸。”他吐掉嘴裡的土,控訴的視線看夢柳墨,“柳墨,你不管管他嗎?”
夢柳墨瞥了眼旁邊的池宿,“别鬧。”
沈涵衍:“?”
池宿含笑嗯了一聲,“都聽你的。”
沈涵衍:“……”
腳邊動靜再度出現,沈涵衍十分識時務地跑到了夢柳墨的身後,夢柳墨看向那邊,隻見那條青色的大蛇還在朝這邊過來,夢柳墨擡手,長劍重新回到他的手上,和大蛇形成了對峙。
夢柳墨的身後,沈涵衍瞥了池宿一眼,又瞥了池宿一眼,朝着池宿擠眉弄眼,池宿硬是沒看他,隻看夢柳墨,沈涵衍擠了一會兒眼睛,卻沒想根本沒人理他,不由得有些挫敗,瞥了眼那大蛇,他壓低聲音問池宿:“你吃錯藥了?”
池宿瞟了他一眼,搖了一下腦袋,沈涵衍問:“那你怎麼把氣氛弄得這麼……”
“弄得就好像你們是老夫老妻似的。”
池宿沒說話,忽然沈涵衍感覺到了不對,隻見他面前的老夫已經轉過了頭,手中還抱着劍,此時那兩隻眼睛正在盯着他,那幽幽的眼神,就好似他再多說一句就會把他砍了似的。
沈涵衍咳了兩聲,“柳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們的關系好,池宿你說是不是?”
池宿不緊不慢點了一下頭,附和道:“對,他說我們的關系好得和老夫老妻似的。”
沈涵衍:“?”
他震驚地盯着池宿,又看了眼夢柳墨,腦袋都空白了,對上夢柳墨的視線,他趕忙道:“不是。”
“是我形容錯了。”
“你們絕對不是老夫老妻。”
說罷他頓了一下,擡手,五顆天青果出現在他的手上,掃了眼僅存的存貨,他肉痛地遞了過去給夢柳墨,“給你,賠罪。”
沈涵衍有自知之明,他知道這兒危險,要是想要活下去,他隻能靠夢柳墨。
沈涵衍覺得自己好慘,但他前面的人沒有絲毫憐憫心,毫不猶豫地把五顆天青果收入了儲物袋中。
“謝了。”夢柳墨冷冰冰地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