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柳墨回想起之前，那是他在外門的時候，年幼的他剛嶄露頭角，隐隐有成為外門第一人的趨勢。

有一次，俞溯來到外門，趾高氣揚地找人做事，那态度太讓人不爽了，而且那時候的俞溯修為才金丹大圓滿，還沒到元嬰，于是乎有人小聲地嘲笑俞溯，可俞溯是金丹大圓滿，耳力已經訓練出來了，築基期弟子在不遠處說話他怎麼會聽不見，他找了那幾個人的麻煩，也記住了那些人嘴裡的他。

然後，之後幾次遇見，俞溯有意針對他，特别是有一次夢柳墨站在俞溯的面前，等俞溯離開後有弟子嘲諷地說俞溯的身高，之後俞溯就和他對上了。

夢柳墨朝着幾人解釋了一下，“就是這麼一回事。”

周圍的人：“……”

一片安靜，唯有池宿的唇角挂着看好戲的笑，沈涵衍是第一個發現池宿笑的，他想到自己被奪走的天青果，那果子他明明沒有想送給池宿，但是在後面，他親手送給了池宿不說，還非常自願。

池宿絕對有古怪。

少年心底燃起了熊熊火焰，眸光中透着符合這個年紀的清澈愚蠢，臉上的好奇幾乎掩飾不住，池宿嫌棄地挪開落在沈涵衍身上的視線。

“走吧。”荀向晨開口，晁普道：“去見六長老？”

“嗯。”荀向晨道：“六長老現在在陣法那邊，和那位長老一起。”

提起那位長老，夢柳墨和晁普沉默了，荀向晨笑道：“雪長老沒那麼難接近。”

他嘴裡的雪長老就是俞溯的師尊，本來他是想收下夢柳墨的，但是在俞溯的幾句話中，他對夢柳墨起了厭惡之心，在上次夢柳墨升内門的考核上，他甚至說了一句品行不端。

那時候的夢柳墨雖然沒有記憶，但許是骨子裡就是那性子，直接回問雪長老，最終幾句話徹底把他給得罪了，那時候的夢柳墨和雪長老對話，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什麼，誰都能看出來那護短至極的雪長老說不過夢柳墨，但雪長老畢竟是宗門的長老，從那之後本來有幾個看好夢柳墨，想收夢柳墨做弟子的人也歇了心思。

“走吧。”夢柳墨率先開口。

晁普問夢柳墨：“沒事？”

夢柳墨抱着劍，“能有什麼事？”

晁普不再多說什麼，荀向晨帶着幾人朝陣法走去，走了一會兒，幾人的視線中多了一些人。

那是一個營地，大概是一個圍繞陣法的營地，此時營地内有二十多人，除了留着幾個在守夜，一個個的都閉上了眼睛修煉。

夢柳墨幾個人過去的時候，少部分人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接着繼續閉眼修煉。

五人來到一棵樹底下，樹底下坐着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老人家閉着眼睛，此時察覺到動靜，他睜開眼睛，視線落在一行人的身上，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夢柳墨的身上。

“柳墨，你怎麼在這邊？”

老人臉上帶着溫和，嘴角帶着笑，朝着幾人招了招手，夢柳墨幾人朝着老人行了一個禮，“六長老。”

小胖子沈涵衍見三人彎腰，猶豫了一下，跟着把腰彎了下來，池宿紋絲不動，隻是側頭輕咳兩聲。

“起來吧。”

六長老袖袍一揮，站了起來，他身形也不高，看着像是鄰家老爺爺似的，“來看陣法？”

荀向晨朝着六長老道：“長老，我和晁師弟出去的時候剛好看見了夢師弟，就帶着夢師弟一起過來了。”

六長老含笑道：“去吧。”

“我和雪長老商量過了，決定明天遣散一些弟子。”

“你們明天繼續曆練吧。”

“雪長老不在陣法那邊，想去就去吧，小心點。”

夢柳墨三人對六長老行了一個禮，六長老一揮袖袍，離開了原地，荀向晨道：“走吧。”

五人繼續朝着陣法走去，夢柳墨的耳邊忽然落下一道聲音，“看完陣法過來找我。”

那聲音很低，帶着一股嚴肅，夢柳墨不着痕迹地點了一下頭，旁邊的池宿視線忽然移動了一下，看向不遠處的一座山頭。

此時，山頭上，六長老的身影出現在了這裡。

這位仙風道骨的老頭臉上已經沒了笑意，目光看向夢柳墨幾人的方向，表情嚴肅。

忽地，他旁邊出現了另一道身影，那身影一襲白衣，身形颀長，他一到來，周圍的空氣就好似降低了十幾度。

“六長老。”那身影道：“你打算收下夢柳墨？”

六長老唇角再度含笑，“有什麼不行？”

雪長老皺眉，“他品行不端。”

六長老複雜的視線落在雪長老的身上，他走過去拍了拍雪長老的肩膀，“你的性子還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