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坐起身,一把扯開床簾,噼裡啪啦就是一頓輸出。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現在幾點了!誰家好人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吃鴨脖?咋了,少吃這一口會餓死啊?還是今天晚上吃飽了等明天早上趕着去投胎?”
氣場全開的模樣,把趙宇亮手裡的鴨脖都吓掉了。
“還有你們!”見他不出聲了,習硯立刻調轉炮火對準剩餘幾個還沒睡的人。
“天天熬夜修仙想飛升啊?是地球太小已經容不下你們了,還是想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世界等着你們去改變?”
他冷笑一聲,不住嘲諷:“本來長得就難看,全靠頭發擋着臉,等熬夜頭發都掉光了,看你們怎麼辦!”
其他人:“……”
雖然被習硯狠狠教訓過一頓,但他們經過這兩天小心翼翼的觀察,發現習硯還算講理,并沒有故意找茬收拾人,導緻幾人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飄了。
今天再一看……
白哥還是白哥,依舊恐怖如斯。
衆人被習硯訓得灰頭土臉安靜如雞,像鴕鳥一樣低下頭去不敢和他對視。
隻有封叙膽子夠大,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過來。
“看什麼看,你也是!”習硯絲毫不怵地瞪回去,“臉色白得像個鬼,不是宮寒就陽痿。他們脫發你遺米青,小心年紀輕輕就不行。”
封叙:“……”
怎麼辦,他最近愈發想把人踩在腳下了。
習硯把所有人都罵了一遍,感覺舒坦了一點,深呼吸平複情緒。
還是室友C最有眼色,率先放下手機爬上床,蓋好被子躺得很安詳,用行動表示自己最聽話了。
室友AB見狀,也趕緊關燈睡覺。
隻剩趙宇亮一個人還在下面傻站着。
他心疼地撿起還沒來得及吃的鴨脖,悲憤之下,梗着脖子嚷嚷:“隔壁鬧騰得比我們還厲害呢,你怎麼不去管管?”
“隔壁?”習硯皺眉。
像是在應和趙宇亮,習硯話音才落,隔壁便爆發出一陣氣吞山河的大笑。
剛才寝室裡時不時會發出聲響,外面的噪音還不算明顯。
此刻驟然安靜下來,襯得隔壁吱哇亂叫群魔亂舞,比峨眉山上的猴子還嚣張。
真是隔壁門口曬花椒。
趙宇亮以為習硯沉默不語被難住了,哼了一聲小聲哔哔:“柿子專挑軟的捏,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
正要再嘲諷幾句,就看見習硯外套一披,氣勢洶洶地翻身下床。
“你要幹嘛?!我我我就随便說幾句還不行嗎?”
趙宇亮被他的突然動作吓破了音,像是屁股後面有狗攆一樣,驚慌失措蹿上床,蒙頭往被窩裡鑽。
誰知習硯直接無視他,趿拉着拖鞋大步流星出了宿舍。
門一開一合間,樓道冷白的燈光漏進幾縷,帶起的風送來一陣涼意,使得趙宇亮打了個哆嗦,乖乖閉上嘴。
衆人屏息等了一會兒,直到隔壁響起敲門聲,才交頭接耳小聲說了幾句。
室友A一臉懵逼:“卧槽!他真去了啊?”
室友B一臉擔憂:“萬一打起來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室友C一臉崇拜:“不愧是白哥,有事真上啊!”
直到封叙不耐煩的聲音響起:“都閉嘴。”
複又安靜下來。隻是不知道有幾個人暗中豎起耳朵,密切關注外面的動靜。
習硯滿心火氣地來到隔壁。
隻隔了薄薄一層門,那邊放肆的笑聲更是沒了阻攔,直往習硯耳朵裡鑽,仿佛在他心頭火上潑了一桶油。
他二話不說,擡起手砰砰砰開始砸門。
剛才栾亦白眼疾爪快,在習硯開門的一瞬間跳進他外套的帽子裡,跟着出了寝室。
此刻聽見充滿挑釁的砸門聲,他暗叫糟糕,努力爬到習硯腦袋上,試圖用自己的小身闆将他頭頂的火焰壓下去一點。
栾亦白用尾巴輕輕掃過習硯後脖頸,柔聲勸道:“習硯你冷靜一點。”
“我知道,沖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激化矛盾嘛。”習硯笑得很核善。
他活動活動胳膊腿,将手指掰得咔咔直響,“我隻是來和他們講講道理——”
畢竟在習硯的規則裡,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
“……你确定嗎?”栾亦白忽然沉默。
習硯聽出他語氣中的疑惑,低頭看了看自己豆沙包一樣大的拳頭,也跟着沉默下來。
草,竟然忘了這茬。
可門後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已經停了下來,門鎖咔哒一聲開啟。
現在想跑也來不及了。
習硯深吸一口氣,剛想叮囑栾亦白一會兒打起來的時候不用管他,隻需要照顧好自己,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門後。
“……武澤遠?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