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
習硯一手抱着貓,另一隻手被封叙握住。而封叙抓人的手腕又被洛琛攥在手裡。
一環扣一環,再多來一個,就能從穩定的三角形變成四個扇葉的大風車了。
大風車轉啊轉悠悠,快樂滴夥伴手牽着手~
很快,第四個人加入戰場。
栾亦白探出身子伸出爪爪,啪的一聲拍在洛琛手背上,小小的臉上雖然還有一絲怯畏,但動作卻異常堅定。
不、不許欺負習硯!
也許是性格使然,也許是從小到大得到的偏愛太少,栾亦白總是将自己放得很低,别人對他有一分好,他就忍不住回報十分。
剛才封叙羞辱自己的時候,是習硯站出來将封叙罵了個狗血淋頭。
現在習硯被欺負,自己當然也要勇敢地挺身而出保護他!
栾亦白這麼想着,連最後一點猶疑都消失不見,裝作兇惡的樣子對另外兩人哈氣。
小白白在維護我!
意識到這一事實的習硯差點感動得冒泡。
他趕忙抱着貓順毛:“小白白咱們不生氣,你先自己玩一會兒,等我收拾完亂攤子就回去。”
“喵~”
親了一口栾亦白的小腦袋瓜,把他放進口袋安頓好之後,習硯将封叙抓着自己的那隻手拿開。
他像一個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托付給女婿的老父親,牽着封叙的手鄭重交付到洛琛的手上,讓兩人十指相接掌心相合,然後在上面輕輕拍了拍。
“年輕人,愛要大聲說出來。”習硯笑得很和藹,“你們兩個在這慢慢相親相愛吧,我先回去了。”
封叙&洛琛:“……”
無視兩人臉上像吃了屎一樣的表情,習硯正準備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結果一轉身,就看見了不遠處呆愣着的武澤遠。
他手裡拎着滿滿一袋零食,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聽見了多少,反正現在一副瞳孔地震的模樣。
武澤遠本來是玩遊戲輸了被室友支使着出來買夜宵,沒成想路過碰巧,被卷入這場紛擾。
眼前過于複雜的關系讓他簡單的大腦直接宕機,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好無措地揣着手,努力蜷縮身體裝作自己不存在。
導緻一米九的大個子看起來有一種很重的偷感。
見習硯發現了自己,武澤遠尴尬地撓了撓頭:“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不。”習硯打斷他,“你來的正是時候。”
他朝武澤遠招招手。
武澤遠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聽話地走近。
習硯牽起他的手,故技重施放到另外兩人交握的手上,再次輕輕拍了拍。
“你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他語重心長地說。
武澤遠&封叙&洛琛:“……”
一片寂靜中,封叙率先做出反應。
他狠狠一甩手将溫馨的疊疊樂破壞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栾亦白,你故意惡心人是吧。”
習硯聳聳肩,一臉無辜:“怎麼會呢,我隻是想給所有人一個家。”
洛琛此刻也終于反應過來,将被人握過的手在衣服上嫌棄地擦了擦,不滿道:“栾老師就這麼把我推給了别人?那我們之間算什麼?”
習硯無所謂地說:“我們還可以當朋友啊。”
依舊不在狀态的武澤遠小心翼翼出聲詢問:“你們是在對台詞嗎?準備表演話劇舞台劇之類的?”
習硯十分無賴地一攤手:“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封叙&洛琛&武澤遠:“……”
聽完他這一番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的渣男發言,就連平時嘲諷力MAX的封叙都沉默下來。
沉默,是今晚的校門側。
一束明亮燈光忽然由遠及近,穿透層層黑暗,将膠着的局面打破。
一輛看着有些眼熟的銀色卡宴停在幾人旁邊。
車窗玻璃緩緩降下,露出成煜那張挂着禮貌微笑的臉。
他剛忙完學生會的工作準備回家,才出校門就撞見了這戲劇性的一幕。
上次救貓事件過後,成煜對習硯的印象還不錯,此刻看見他被三個高大身影圍在中間,小身闆在瑟瑟寒風中愈顯單薄。
而且那三人還是自己認識的同輩。
武澤遠倒還好,另外兩個性格惡劣得人盡皆知。萬一習硯落到他們手上,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
所以成煜略一思索,決定出手相助。
“好多人啊。”成煜笑眯眯的地說,“可以帶我一個嗎?”
“當然可以。”習硯很大方,“隻要你是來加入這個家,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就行。”
成煜:“……”
他偏過頭去,以拳抵唇輕咳一聲,用以掩飾上揚的嘴角:“栾同學,這麼晚了,你們這是在幹嘛?”
“好飯不怕晚,好男也愁嫁。幾個小夥兒在寂寞的夜裡孤枕難眠,要我來幫他們搭橋牽線。”習硯吊兒郎當地說。
成煜忍着笑八卦道:“所以牽線成功了嗎?”
習硯評檢的視線從小夥兒們或懵逼或鐵青或無語的臉上一一掃過,滿意地點點頭:“還算成功吧。”
“那你這個月老是不是也該功成身退了?”成煜打開車門,給他遞了個台階,“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好嘞!謝謝成學長。”習硯立刻順着台階往下蛄蛹。
車子啟動,朝着學校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