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才意識到季青衍沒回複,剛想打電話過去,季青衍适時發來一條十秒的語音。
語音條轉不出文字,李閱川深吸一口氣點開,裡面是熟悉又刺耳的“嘟!嘟!嘟!嘟!嘟!嘟!”
季青衍的随身監護儀又響了,說明被監護者的實時心率再次飙到150.
監護儀做不得假,季青衍對李閱川瘋狂心動。
無論承認與否,這都給了李閱川極大的安全感。人與人之間的恩怨糾葛如烏蒙的陰雲籠罩着他的身軀,但在這個讓他幾近崩潰的特殊節點,冰冷的科技手段卻讓他體會到蓬勃愈發的熱愛。
他知道這樣算作弊,算投機取巧,隻不過抄近路的人是他自己,絕非坦蕩的季青衍。
離老遠嚴止行就看到李閱川面龐上蕩漾的春色,連忙快走幾步,舉着裝小米粥的餐盒往李閱川臉上呼,嘴裡振振有詞:“太騷了太騷了,趕緊擋住别讓小護士看見,否則兄弟你名節不保!”
嚴家的司機盡職盡責把住院三人組送到縣城裡最大的家具城,李閱川罕見沒有征求妹妹的意見,而是直接要的展示樣品,有磕碰無所謂 ,隻要不用回家放味且第二天就能送貨就行。
不到半小時,就挑完了兩張1.8米雙人床,四個床頭櫃,一個窄衣櫃,一張書桌,四把椅子。
李閱川為圖省事,所有東西都在一家挑的,這邊剛挑完,那邊嚴止行就開始跟老闆讨價還價,巴拉啦地溜嘴皮子,硬是把談好的七折磨成五五折。
李閱川心如明鏡嚴大少爺絕對看不上這900塊錢,于是更加窩心。
估摸着老天爺了然自己這輩子劇本太苦,所以安排這群可愛的人一路陪着。
等交完錢三人徹底沒地方去,在附近找了個小旅館開了兩間房,小霞自己一間,另外兩人一間。
三人在醫院這幾天都造得不像樣子,病房裡沒熱水,除了嚴止行用涼水洗過一次頭以外,另外兩人隻能挺着。李閱川是彎不下腰,李閱霞是長頭發不方便洗。
好不容易有了熱水,三人不約而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嚴止行從前台借了個塑料凳子,讓李閱川站不住就坐,摔倒朝門大喊“爺爺救我”。
等全都收拾利索了,兩人各躺在自己的床上,嚴止行才問:“小川,你到底怎麼安排的?”
李閱川無聲歎氣,“我大哥身體不好,一直寄養在村裡另一戶人家。小霞已經在家裡住不下去了,我想讓她也去那邊住,但得保證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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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止行目瞪口呆地聽完李閱川的計劃,“不是,不是,你....一點臉都不給家裡留?”
“呵呵”,李閱川冷笑,“家裡連命都沒想給我留呢。”
後半夜三人抹黑坐進嚴家的車,嚴止行這次沒讓司機跟着,自己往李家村開。
進村後立馬關上遠光燈,在沙土地上铿铿锵锵按照李閱川的指示走。快到村頭時,發現路邊暗處站了一位老太太,這給嚴止行吓的,“嗷”一嗓子踩住刹車。
“卧槽!”
李閱川後腦勺磕到頭枕又被彈回來,捂着脖子示意直接拐彎開進去。
這時老太太也過來了,敲敲駕駛室的車窗,也往院子裡指。
嚴止行長出一口氣,心疼地摸摸自己炸開的頭發,“早說啊,這給小爺吓的!”
孫奶奶接到李閱川的消息後,掐着時間在路邊等,院子裡老伴兒正給三人煮面條。老兩口一看到被扶下車腳步踉跄的李閱川,眼圈全紅了。
孫家老兩口前天接到李閱川的電話,花了一整天把長時間沒人住的兩間廂房收拾出來,棉被來不及彈新的,但也都換了新被罩。
吃過熱騰騰的下車面之後,李閱川讓小霞先回去睡,自己帶嚴止行去看了一眼大哥。
孫奶奶家裡平時人少,除寄養在這的李閱方外就老兩口自己,故而幾間平時堆放雜物的廂房都沒盤炕。
李閱川其實都做好了三人在嚴止行的保姆車裡窩一宿的準備,沒成想張家老兩口不知從哪兒竟然淘來了兩張雙人床,還收拾得幹幹淨淨的。
一間屋子配了一個嶄新的小太陽取暖器,連标簽都沒撕,一看就是白天剛買來的,李閱川心裡發酸。
他和嚴止行一人一床被子,并排躺在床上,過了不到五分鐘,嚴止行憋不住了,“小川,今天這事你别跟四樓那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