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小子從天上掉下來的,說不定真有什麼本事。而且他手上拿的那東西确實有點意思,像是全金的,當掉應該能換不少票子。”尖嘴猴腮的男人小聲道,眼神不懷好意。
幾乎同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看向少年手中緊握的蓮花燈。
“咱們是強盜,看上什麼就直接搶過來!對了,老二,那小孩就别殺了,太小了,殺了造孽。”大哥特地吩咐了一句。
“大哥放心,咱們可是有底線的強盜。”老二痛快的答應了。
果然是壞人!
平吉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緊緊抓住蓮花燈,把蓮花燈藏在身後:“這個不能給你們,這是要救我阿兄的!”
“靠誰救?靠你們那個山神?哈哈哈哈,這裡哪有什麼山神,這裡隻有寶貝!”大哥哈哈大笑,毫不顧及的嘲諷道。
“外鄉人,你們懂什麼!”平吉怒吼道:“山神是存在的,神也是存在的!”
“嘿,這小孩……”
“你們是壞人!我不信你們!”
平吉咬牙,拿着蓮花燈就跑。
“好小子,跑得還挺快!”大哥面露欣賞。
老三臉色一變:“二哥,别讓他亂跑,這山洞裡處處是機關,若他觸發了什麼不該觸發的機關,咱們都得跟着遭殃!”
老三此話一出,大哥臉色一變,慌忙道:“老二,快抓住他!”
老二聞言,就連忙去抓平吉,但平吉身材瘦小,鑽來鑽去比猴子還靈活,繞得老二直冒汗:“老四老五,還不來幫忙!”
“來了!”
“小孩,别亂跑!”
“小孩!”
平吉見三人圍攻,竄來竄去躲藏已經不能奏效,他找準時機,從一角竄出竄到一條小道上。
“小孩,你那什勞子神我們給你找還不行嗎,你别亂跑。”
對方的話中毫無誠意,甚至對平吉口中的神毫無尊敬。
他們都不信神,但神是存在的。
阿媽說過,他們一族就是為了守護神之寶物而存在,若沒有神,那他們祖祖輩輩的守護又算什麼!
那他的阿兄,又該怎麼辦?
眼淚滴答滴答打在蓮花瓣上,順着堅硬的蓮花花瓣滑入花蕊之中:“不,我不信。”
平吉擦掉眼淚,奔跑在山洞中。
不知跑了多久。
突然,蓮花燈似乎感應到什麼,光逐漸便亮,映亮了整個山壁。
平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蓮花燈這麼亮,肯定有什麼不對。
餘光中,昏暗的山壁竟反出影子,他微微回眸,手中的蓮花燈就像活了一樣自己飛了起來,猝不及防往反方向竄了出去。
“我的燈!”
平吉着急忙慌地去追。
“小孩,站住!”
此刻,那群強盜也追了上來。
燈逃,他追。
少年逃,其他人追,場面一時有些滑稽。
平吉追着蓮花燈跨入一個山洞内,蓮花燈驟然停住。
平吉重重的喘息,累得不行:“你跑什麼啊,你急什麼呢,難道你找到山神了?”
他自言自語嘀嘀咕咕,可擡頭刹那間,他呆住了。
蓮花燈的光越來越亮,亮到足以照亮整個空曠的山洞,山洞中的景象能完整映入平吉眼底。
“好美……”
外面裸露醜陋的山壁與洞中山壁像是兩個世界。不知道什麼原理,洞中平白下起雪來,鵝毛一般輕盈的雪飄飄灑灑,平吉不自覺伸出手,那雪與雪山中的雪不一樣。雪山上的雪堅硬冰冷,而這裡的雪如棉花一般柔軟,帶着幾不可察的溫情脈脈。
牆角四處如人高的晶瑩剔透的雪花結成冰柱,冰柱内封印着無數把劍,連綿四周。
冰柱上五顔六色的鮮花盛情開放衆星拱月一般擁護着中央的冰棺,雪中花圃,人間仙境,不過如此。
溫情、暖融融、生機勃勃的景象,卻讓人心頭無故湧上一陣淡淡憂傷,雙眼随之酸澀,一股不應該屬于他的情感油然而生。
平吉情不自禁走近冰棺。
那冰棺被鮮花環繞,珍珠點綴,天空一樣幹淨的藍與至純的白交織,甚至比多吉雪山更美麗。
但令人驚豔的還不是這絕美的冰棺,而是冰棺裡躺着的那個人。
一個男人。
一頭純黑的長發散落在冰棺裡,黑得奪人眼目,美得動人心魄。
他靜靜的躺着,表情祥和安甯。一身整整齊齊的大紅色的齊腰長衣,露出那似雪一般白的交疊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朱紅襯雪色如朱砂點雪又似雪中紅梅。
盛放的鮮花,純白的珍珠,奪人眼球。可一旦他出現,一切都成為了陪襯,不及他半分。
“神……”
平吉雙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下去:“求神明求我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