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換上和服,再試試能不能把紅繩摘下來,還有……失間對太宰治近些日子的飲食起了疑心,他現在還要再去備頓飯。
——“不——要。”
“……”
哦,失間忘了太宰治還在鬧脾氣。
“那……先把副鏡摘下來好嗎?”
無奈,失間小心翼翼地請求。
“失間想幹嘛?”
太宰治警惕起來,簡直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
——除了這隻兔子現在并不能露出警惕的眼神以外,并無二樣。
“不幹什麼,可是,治君總不能連飯都不吃吧?治君不服的話,不如和我說說這段時間,治君在哪裡吃的飯?”
聽到失間提到吃飯的事,太宰治卻是顯得更為生氣了。
“失間還好意思和我說!要不是失間做的飯害我吃慣了,結果失間突然消失,害我這些日子完全吃不下東西!”
太宰治理不直氣也壯地說。
默。
失間先是為自己的昏迷愧疚了一下,頓時抓住了重點。
某人完·全·吃·不·下·飯。
四舍五入,等于沒吃……
“完全沒吃?”
失間笑吟吟地說道。
“那也沒有哦?失間見我時不也沒看我顯得很虛弱呐?”
“治君,把副鏡摘下來,好嗎?”
失間重複道。
……
僵持了一陣,太宰治墨墨迹迹地摘下了副鏡,蹲下,即将放在地上時,他說:
“我放在地上了哦,髒了的話,我是不會再把鏡子戴回來的!”
太宰治一副兇巴巴發脾氣的樣子,看得失間心痛。
那無神的雙眼,不管太宰治現在怎麼攪渾水,在失間眼裡,那雙失去神采的眼睛依舊格外亮眼。
“我知道了,我會擦幹淨副鏡的。”
失間說道。
“我放下了哦?”
“我放了哦?”
“我真的真的要放下了哦?”
好像是在活躍氣氛一般,太宰治小嘴一刻不停地在做怪。
待到副鏡真的輕脆一聲放在地上時,失間附到了副鏡上,依舊是以在鏡域裡的形象,将太宰治抱住了。
衣角落在了地上,沾上了些浮塵。
“知,道,啦。”
失間附到太宰治耳邊,輕聲說道。
“我能來陪治君啦,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失間溫柔地對太宰治祈求道。
“鏡域裡還有一些炒面,加些開水,我們先把飯吃完好不好?
蟹也已經可以煮了吃了,之後蒸一隻正好。但是要先照顧好治君的身體呀。
如果治君想離這座山去别的地方看看,鏡域裡也有符合治君的和服。”
“還有……把紅繩解下來試試?治君總不能一直看不見吧?”
失間擔憂地問。
“摘不下來了。”
太宰治說道。
“……這樣啊。”
“看不見其實也很好啊,總之,我還能看到鏡域裡的失間,真是恰合我意啊~”
聽不出他有何陰郁之處,聽起來更比平常歡快。
“省去了劃傷眼睛的疼痛,簡直是天賜哎!”
“這樣啊。”
他就猜到。
“那繃帶也不重要了?”
失間隐去擔心,調笑着問。
不用看到日日不晴的,阻礙他自·殺的天空,也不用看到一張張神态各異的臉,更不用看明白那一顆顆的人心。
且沒有遭到痛苦便得到的視覺失靈,這對他來說,如何不算好呢?
右眼的繃帶随時可以扯下來,總之是失去了視覺,那便無須另尋遮擋物遮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