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普通就怪了!
笙晚默默地吞下了其他疑問。
揚眉溫和道,“你我日後也算是鄰居了,日後可要多多扶持。”
笙晚舒了口氣,那隻熟悉的黑熊精,也非常的堅韌,俨然就是不進來罷休的樣子。
每隔個幾十年就往這邊跑,而且一次又一次的不是拿腦袋就是拿爪子撞結界,時至如今那黑熊精頭頂上有一塊不能說光秃秃,那也是極為稀疏,而那個位置正是撞了一遍又一遍結界的位置。
可謂是堅韌不拔。
咬定青山不放松。
壞消息是她就是那個被垂涎三尺的青山。
老柳樹仍舊是那棵老柳樹,好像并沒有和其他樹木有什麼不同。
普通到每次黑熊精過來都完美的忽略掉。
而對于這個次次被忽略,揚眉的理由,隻能說越來越離譜了。
時至今日已經變成了黑熊精眼神不好使,所以普通的老柳樹到現在什麼事都沒有。
從某種角度來說,就這理由甚至可以沖擊一下洪荒離譜敷衍理由大賞了。
眼下,笙晚算好時間提前又仔仔細細地查探了一下陣法結界,位置絲毫未變,靈氣也不減當年,确認補全了疏漏後,再用法力再加固一下。
可謂是做足了準備。
闊别多日,黑熊精如約而來,不過這一次黑熊精沒有再拿頭撞,爪子使勁地拍在結界上。
沒有什麼龐大的法力,隻是純粹的蠻力,但是就這蠻力,明明沒有地動山搖,但是卻足以對這陣法破壞。
笙晚對于這個簡直就是熟練至極,黑石開裂,用法力去補全,位置有移動的趨勢,用法力頂上去。
又是許久,黑熊精放棄了拆陣法,悻悻而歸。
笙晚也有些精疲力盡。
“再怎麼說你是個靈根,也不是什麼普通的竹子,到底是修煉了些時候,雖然跑不了,但是也不至于被人拔走,也不用這麼累,最多也就是被磨磨牙。”
“且放心,算不得什麼大事。”
“别看那黑熊精能跑能跳,蠻力不小,但是論堅韌他比不過你,他也就是占着走獸的優勢,顯得有些主動,也就是趁着你現在未能化形,要不然打他還是挺簡單的。”說着老柳樹歎了口氣,“反倒是我這幅身闆,要是哪天不注意被那黑熊精咬兩下,怕是就要完了。”
這聲音可謂是感情豐富,有感歎,有遺憾,還帶着幾分年紀大了壽元将盡,即将日薄西山的意味,說的就跟真的似的。
遙想第一次說話的時候,面前的這顆老柳樹,還看着有些世外樹仙人的感覺,而眼下……
隻能說也是樹仙,有樹,有仙,僅此而已。
此情此景,笙晚随口道,“要不你挪挪地方,也進我這邊來,如此就省事了。”
“還是不了,我一個老人家,還是不去搶你的靈氣了。”
“而且你在這裡面,萬一陣法破了,豈不是更顯眼?這就更不好逃了,而已原本那黑熊精是奔着你去的,本來無心,但是因着不小心給我這老身闆一擊,可就不好了,更何況還有些擠。”
懂了,有些擠才是重點。
“不過說來這陣法你就算是再維護,也不見得能夠再維持多少年了。”
“怎麼講?”
“如今已經裂成這般,若是碎了那天,你大抵也回天無力了。”揚眉道,“與其如今還辛苦維護,不如早點放棄,就像是我說的,啃不壞的,真說是運氣不好,連土帶走,就是換個地方的事情罷了,倒也差不多。”
“……”笙晚,“你說的差不多的是熊窩嗎?”
“也可能會把你放門口當綠植。”揚眉補充道。
“……我覺得這裡挺好的。”
而且真說事連竹帶土被挖走,場地如何不說,就說被當磨牙棒這件事,雖然啃不壞,但是一身熊口水,即便是物理傷害等于沒有,但是精神傷害極大,這種事情還是算了。
又過了百年,笙晚隐隐感覺有些危險,時時刻刻,每時每刻,愈演愈烈,甚至比當年第一次看見那隻黑熊的時候,要來的更加強烈,這種感覺極為莫名,仿佛就像是腦袋頂上有什麼東西時刻都會砸下來要了她的命。
等等,腦袋上,天上?
不等笙晚反應過來,在那一瞬間,天上一道驚雷直接劈了下來。
直中笙晚身上,竹子在那一瞬間就出現了一道裂痕。
而這,隻是一個開始。
一道。
兩道。
三道。
……
笙晚已經在雷劫之下數不清到底已經是第多少道了。
每一道都在新地方劈出裂痕,在老的裂痕之上加重。
如果說原本是一跟挺拔清脆的碧竹,如今很多地方都已經焦黃一片,竹葉更是已經在天雷之力下化作飛灰,隻留下光秃秃的主幹和為數不多的枝杈,仿佛随時都要被下一道天雷劈折。
遠處“嘭”的一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黑熊精再一次出現,卻也不僅僅是黑熊精,在她視之所及的地方,沒見過的精怪也朝着這邊聚集,生死關頭,一個是剛剛出現的危險,一個正在頭頂上時時刻刻都要命的危險。
笙晚精神緊繃,摒棄一切,專注于渡雷劫一事。
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竹子搖搖欲墜,笙晚以最大的毅力支撐着不至于倒下。
又是一道天雷落下,笙晚越發難以支撐,原本就已經碎裂的黑石,徹底化為齑粉,蕩然無存。
周遭的精怪徹底停下了混戰,而是一鼓作氣朝着笙晚所在而來。
也就是在那一刻,一道法力自天而降,推開了所有精怪。
天雷仍舊在繼續,不知道過去多久。
一切終于停滞,身體一輕,因竹化身。
成了!
她終于化形了!
不過笙晚也記得她之前所見的局面,隻是此刻隻剩下了斷臂殘肢,她在那之中一眼就看見了那隻熟悉的黑熊精,隻是如今的黑熊精并非是活的了,在那一瞬間,她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可能感慨,也可能是别的,說不出道不明。
笙晚到底收回目光,看向了那邊身着赤袍白衫,衣帶随意地系在一起,簡單明了,卻又多了些随意灑脫。
更重要的是他站在那裡,就莫名的給人一種親近感。
就是唯一的問題是——
就是這個人……
他,怎麼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