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沛之用腳把地毯歸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修長雙腿随意伸展。
他眉頭緊鎖,似乎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自證無疑是非常困難的,何況因為妖警司的提醒,監控裡都沒有毛球的身影。
兩位妖警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位對甯沛之說:“甯先生,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就先告辭了,下不為例。”
妖警司最近警力緊張,他們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耗在這裡。
何況毛球妖……聽都沒聽過,所以他們不打算對其真實性作出評判。
“如果它再次出現,甯先生再聯系我們也不遲。”為首的妖警向其他兩人示意。
三人走後。
家中霎時變得安靜,甯沛之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他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不怪别人不相信,如果不是桌上還留有泥土,連他自己都可能懷疑這一切是否隻是酒後幻覺。
“草……真麻煩。”
怎麼可能整個屋子都找不到,算上露台也就二百五十平米的地。
甯沛之呼出口濁氣。
啧,算了,走了就走了吧,能自己跑說明靈果還算有點效果,别死外面就成。
腿腳長在人家身上,愛去哪去哪,還給我省事了。
甯沛之手指插入發間,向後順了把頭發。
随即無所謂地站起身,先沖個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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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洗去一身汗水後,甯沛之這才感覺心情稍微好轉了一些。
他穿着條寬松的大褲衩,趴在床上玩手機
雖然甯沛之是醫生,但他的身材保持得相當好。
該有的線條都有,肌肉也恰到好處,是目前市場上最受歡迎的精瘦型身材。
肩寬腰窄。
趴下的動作使得他的背肌微微繃緊,中間的背溝從頸部一直延伸到腰部以下。
甯醫生工作常年在室内,因此他的皮膚白皙,胸口和手臂之間也沒有色差。
甯沛之在床頭放了兩個玩偶,一隻卷毛綿羊和一隻長毛垂耳兔。
他的四件套和窗簾等一系列軟裝選用的都是暖色調。
表情呆滞的玩偶與房間的氛圍出奇地和諧。
甯沛之手指輕輕滑動,今晚的朋友圈大多都在猜測晚上燒烤店的事,各種說法層出不窮,真假難辨。
甚至季然也發一條朋友圈,聲稱自己當時就在現場,評論區還有很多共同好友給他留言。
連朋友圈萬年隐形人陳望也在評論區對他表示了關心。
甯沛之在床上翻了個身,擡起手臂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提到燒烤店,他差點忘了打包回來的燒烤。
他翻身下床,把沒吃完的兔腿和牛肉串扔到烤箱加熱。
又在櫃子裡拿出一隻大玻璃杯,往裡加滿冰,單手打開易拉罐後,啤酒盡數倒進杯中。
做完這一切,甯沛之懶洋洋地靠在沙發背上,心不在焉地看着随便選的一部高分電影。
直到深夜他才收拾東西回房。
翌日,日上三竿。
甯沛之才醒,醒了也不睜眼,在床上伸着懶腰打滾。
盡管他一個人睡,床上依然放了兩個枕頭外加一個大抱枕。
沒别的,就圖一個舒服。
甯沛之打着哈欠緩緩睜眼,他側卧在枕頭上,右手搭着脖頸
他原以為這個周末的早晨會和往常一樣,直到他注意到旁邊的羽絨枕頭中間凹陷了一個小坑。
甯沛之呼吸一滞,睜大雙眼。
支着手肘慢慢擡頭,羽絨枕中央赫然躺着一團白色的毛球。
血迹已經幹在它的毛發上,而泥土似乎在某個地方被它蹭幹淨了。
是昨晚無故消失,害得他被妖警懷疑的小妖怪。
“居然沒走?”
甯沛之伸出食指,控制着力道撥了撥它。
毛球在他的動作下翻滾,看上去彈性十足。
甯沛之睡醒腦子不太清楚,撥兩下仍不滿足,又輕輕在它身上戳着。
嗯,手感确實不錯。
甯沛之還沒打算收手,但毛球卻不給他機會了。
一團白色身影忽然轉身,烏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甯沛之。
仿佛在質問他想幹什麼。
甯沛之:“……”
他縮回手,先發制妖:“怎麼回來了?不是都跑了嗎?還回來幹嘛?”
我都背黑鍋了,戳幾下你怎麼了?反正生氣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空氣安靜半晌,白色毛球緩慢坐起。
甯沛之看見他伸出了短小的手腳,然後就這樣呆坐在枕頭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