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去的啊,好玩呢,”謝瑄和愣了愣,突然笑起來,“大哥你是擔心我呢!”
“誰擔心你了,”謝昱别過臉去,“我隻是看不慣下人不用心伺候主子,沒個上下尊卑。”
“大哥放心吧,”謝瑄和才不理會他說的,隻解釋道,“當時呂叔領着朱樓哥、朱台哥在邊上呢,摔不了我的。”
聽見朱家兄弟的名字,謝昱下意識皺眉。
謝瑄和隻當沒瞧見,道:“大哥你不知道,搖桂花時,桂花像雨一樣落了我滿身,娘可促狹了,說我滿身都是桂花香,活脫脫一塊剛出爐的桂花糕。”
“她……母親還有這種時候?”謝昱不信。
“怎麼沒有,”謝瑄和也不多解釋,隻同他道,“等今年秋裡,大哥你和我一起去爬樹搖桂花就知道了。”
末了,他想了想,又搖頭道:“也不用到秋裡,等過些日子,莊子上葡萄熟了,我們先摘葡萄去。我邊摘邊吃,衣裳都紫啦!”
“那是你埋汰,”謝昱毫不客氣道,“過幾日就送我上國子監去,這葡萄,我是無福消受了,你自個兒去吧。”
“有休沐啊,”謝瑄和道,“大哥你休沐日不回來的嗎?”
謝昱一噎,道:“就那麼一兩日,沒得往莊子上浪費時間,再說吧。”
“那好吧,”謝瑄和這會兒也沒讓他一定答應下來,隻說,“既然大哥你要去國子監入學,那過幾日我請你來吃蝦。”
“吃蝦?”謝昱嗤笑道,“就你門口那個缸,過一個月再看看能不能吃吧。”
“不用不用,”謝瑄和神秘道,“到時候爹親自掌勺,大哥你記得來就成。”
“父親?”謝昱不信。
謝瑄和點點頭,又猶豫片刻道:“大哥你也可以問問祖母願不願意來,就隻當咱們一家子聚一聚了。”
“我知道了,會去問祖母的,”謝昱一口應下,見外頭日頭高照,索性又直接躺了回去。
等謝瑄和也學着他,舒舒服服的窩進身後的大迎枕裡,小貓一樣的閉上眼睛,突然聽他開口問:“聽說母親派人給東珠請了大夫?”
謝瑄和立刻睜了眼,故意想了一會兒,問青榆:“青榆姐姐,有這事嗎?”
一旁青榆見謝瑄和對自己眨眼,做出為難模樣:“這……奴婢一直跟在您身邊,也不知道啊。”
謝瑄和這才轉向謝昱:“大哥,東珠不是祖母身邊的丫鬟嗎,為什麼要娘給她請大夫啊?”
謝昱不自在道:“沒什麼,隻是聽人說起此事,問問罷了,你既然不知道就算了。”
謝瑄和不自覺動了動杯盞的蓋子道:“可是關于娘的事情,我不知道,大哥不是該去問娘嗎。”
“不必,”謝昱擡高了聲音,“母親還有事,不必打擾,我也該回了。”
謝瑄和見他說着就起身要出去,連忙叫他等等,又讓青榆把方才的荷花圖取來。
“大哥喜歡,就帶着一道往國子監去,每日畫上一筆,也不會無趣。”
謝昱看了他片刻,到底是拿起卷軸就往外而去了。
青榆見他走遠,小聲嘟囔一句:“昱哥兒的臉,就像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公子,”青榆有些不解的問,“咱們前幾日不是聽見夫人吩咐金禾姐姐了嗎,為什麼今天要瞞着昱哥兒說不知道東珠的事啊?”
“事情是娘吩咐的,我當然不知道,”謝瑄和重新挑了一張畫着葡萄架的圖出來,“青榆姐姐你當然也不能知道哦!”
青榆隻以為謝瑄和是有心調和謝昱與夫人的關系,應了一聲道:“公子放心,我肯定什麼都不知道。”
謝瑄和點點頭,正要拿出九連環來玩,就見屋外有個丫鬟探頭探腦的瞧。
“那是誰?”
青榆回頭一看,奇怪道:“南珠,你怎麼在這兒。”
那丫鬟被叫破了名字,才小心的走了進來:“請瑄和公子安,老夫人派我來請昱哥兒。”
瑄和公子?
謝瑄和把玩着九連環的手略慢了幾分,祖母身邊的人,哪個不是喊的昭哥兒,這個倒是特立獨行起來了。
青榆答道:“昱哥兒前腳剛出去,你沒遇着?”
南珠一拍腦袋,懊惱道:“怨我,想着小路快些,不想在路上錯過了。”
“瑄和公子,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