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歲瞥了她一眼,“跟在楚迹身邊的時候,你也這麼沉默寡言啊?”
溫浠有些無措,“我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有點緊張。”她看着伊歲的臉,誠實的說,“你很漂亮。”
“???”
伊歲腦袋上緩緩冒出幾個問号。
漂亮?
這不是當然的嗎,她肯定漂亮啊。
她從頭發絲到腳趾,哪一處不精緻?哪一處不完美?
這世界上有比她還漂亮的女生嗎?
但是平日裡他人都是絞盡腦汁的誇贊她,誇得要多複雜就有多複雜,這麼簡單的一句‘你很漂亮’她還真是好久都沒聽見過了。
伊歲被噎了一下,白了她一眼,心奇怪的軟了一分,畢竟誰不喜歡被誇贊呢。
不過下一刻,伊歲看到了溫浠說這話時她的表情。
那并不是一種真誠誇贊别人時的虔誠,反而是一種很輕淺的微笑,跟她想表達的緊張一點也不搭。
伊歲頓時冷哼了一聲,“你這種人我見多了,讨好的對象錯了,如果會說話就對着楚迹多說幾句吧。”
“否則等他新鮮感褪去,你的下場會很慘。”
這句話并不善意,反而惡意滿滿,伊歲就像是生活在蜜罐裡的少女,被寵壞了,心思是她自己都不覺得有問題的惡劣。
溫浠沒有說話,隻是看着伊歲笑,好像也根本不生氣。
伊歲倍感無趣,怎麼有人被這麼諷刺也不覺得尴尬和丢臉?這人臉皮就這麼厚嗎?
“你走吧。”
“好。”
她覺得沒趣,就要打發溫浠走。
溫浠還是沒意見。
不過,就在溫浠轉身要走時,伊歲盯着她的後腦勺看了一秒,忽然擡起手推向她。
溫浠餘光瞥見這一幕,瞬息的思索過後,她立即戴上驚慌失措的面具順着她的力道摔進泳池裡。
溫浠猝不及防掉進去,水花迸的很大,嘩啦啦的聲音響徹整個遊泳大廳。
經理吓壞了,臉色一白,想沖過去撈人,卻觸及伊歲警告的目光。
怎麼辦呢?去前廳找人救命吧。
伊歲居高臨下的站在泳池邊,欣賞溫浠在水中狼狽掙紮的模樣,“你求我啊,求我就救你上來。”
“我、我不會……遊——”溫浠在水面掙紮不斷,雙眼驚恐。
這池子是兩米五高,也不算太高,但是是可以完全淹沒人的頭頂的。溫浠身材嬌小,也不過一米六,一望無際的水面沒過頭頂。
伊歲撇了撇嘴角,皺眉,“騙鬼呢。”
“喂,還不求我?”
‘噗通、噗通’兩下入水的聲音,下去的是公館裡的女教練,楚迹臉色鐵青,“伊歲!”他氣急敗壞的吼岸邊的伊歲。
伊歲臉色也不好看,“你叫那麼大聲幹什麼!”
“溫浠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楚迹陰沉下臉來。
伊歲哪裡被這樣威脅過,她黑着臉就想要發火,伊星洲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阻攔,她隻好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
溫浠被救上來及時,沒有嗆幾口水,繞是如此也小臉煞白,仿佛受到了不小的驚吓,幾近崩潰的縮在楚迹的懷裡打顫,手趁機抱上他的腰,能感覺得到他一下子僵住,畢竟夏日的衣服淡薄,她的手又是濕漉漉的,撫摸過去襯衣便濕透了,指腹摩梭過他的腰線,移到他的後脊柱上,一股過電一般的酸酸麻麻感瞬間從皮膚蔓延到頭皮。
這一刻,楚迹有點失态,他将自己的注意力轉移開,心想溫浠這是因為害怕,他怎麼能想歪。
不多時醫生過來了,伊星洲擺了擺手讓他趕緊給溫浠看一看。
視線從溫浠慘白的小臉上劃過,伊星洲的聲音總算有了溫度,“溫小姐,是歲歲不懂事,望你别跟她計較。”
“這樣吧,公館免除你在這裡三年的費用,這三年裡無論上什麼課,上幾節課,統統免費,如果想來這裡住,公館也是歡迎的,我叫人在頂樓為你準備一間套房。”伊星洲含着歉意商量。
伊歲在旁邊把眼睛翻到天上去了快,不過她也是後知後覺發現,可能這人真的不會遊泳。
她抿着唇,怪異的看着她,但是她都說了跟她求救就會救她。
——溫浠愣是一句救命都不說。
她是故意的吧。
春夏交織的季節,洛斯弗的校服也不厚,上身是薄薄一層白色的襯衣,落水過後幾乎貼身,溫浠的肌膚貼着衣服若隐若現。
令人沒想到,她看起來嬌小的肩膀和身形,居然還有這出色的身材。
纖細不堪一握的細腰,往上是起伏很大的形狀。
楚迹愣了愣,立馬把視線挪開,并扯起毯子把她蓋的嚴嚴實實。
他心思滑了個彎,下意識罵伊星洲:“打發叫花子呢!”
溫浠躲在楚迹的懷裡,隐晦的看了一眼伊歲,随後又看向她旁邊的伊星洲,兩人猝不及防對視上了。
溫浠也不錯開目光,就這麼看過去,用吓得發白的嘴唇顫抖着,眸光泛着一分若有似無的水色,很快垂下頭去。
渾身濕透的她,讓伊星洲聯想到到水中的白色山茶花,清純又透着幾分糜爛,仿佛人人都可以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