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人背地裡的小動作當然逃不過時星的法眼。
她?結婚?
對他們背後的算盤嗤之以鼻,她滿心愉悅地想,她若是在婚禮上把祁嶽山撕成碎片吞下去消化掉,這些人會露出多麼精彩的表情。
但,顯然其他人不清楚她的生理特性。
“這也太過分了吧!”徐星在電話裡怒罵道,“都什麼年代了,還搞所謂世家聯姻,真是令人作嘔!惡心!”
“小寶說得對。”林月煥在旁邊說。
時星笑笑:“你不覺得很有趣嗎?從始至終,就沒人來問我的意見,好像他們笃定我會答應似的,未免太自信了。”
“大寶也說得對。”林月煥又說。
“哎呀,媽,你搗什麼亂啦!”徐星把她推進書房,讓她和外婆泡茶去,“對了,姐,媽……咱媽那裡知道消息嗎?”
電視裡的新聞,徐慧蘭肯定知道,但婚約的事情卻無人和她提。畢竟,無論是時星還是徐星,都是她的女兒。她要得知自己女兒被拿去交易,換回對時家的庇佑,肯定會帶上收廢品的團隊去把時家老宅拆了賣錢。
“研發進度正在上升期,就别讓她心情Down了。”
她們都把這當做笑話看,沒想到時家見她沒有大反應,以為她同意了,緊鑼密鼓地張羅起她和祁嶽山的第一次相看會。
哪怕自認為闆上釘釘的事,也要冠冕堂皇地套上掩飾的外衣。
五天後,時星一大早起來,就聽見保姆說,兩個家裡的堂姐妹在客廳等着她,邀請她去老宅玩。
這還是時星第一次受到邀請,不由地挑了挑眉。
不如去看看這些人發什麼颠?
她剛點頭同意,舒憬就打開大門走了進來。
他穿着簡單的黑色運動衣褲,一手提着電腦,一手拎着早餐,就好像進自己家似的,目不轉睛地徑直把十人份的早餐放到餐桌上。
時星很自然地走過去,拿起一個酸菜包塞進嘴裡,含糊地說:“等下有個算式,我重新做了校對,你看——”
“等下、請問……”
滿臉詫異的堂姐盯着舒憬問道:“他是誰?為什麼在三叔家?”
時望飛等人避風頭去了,家裡當然被時星霸占。最近這段時間甯筱筱把白蓁帶到那邊的複式住,舒憬都住在時星這裡,兩人占用了時望飛的書房,正在設計飛船發動機模型。
“我朋友,最近我們在做個項目。”
“你是梁鴻伯伯的外甥嗎?”堂妹突然發問。
舒憬轉過身,一本正經地點頭:“是。”
正巧,這位堂妹現在正在學校裡追梁鴻的兒子。她轉了轉眼睛,說道:“不如你也來我家做客吧?要是覺得無聊,你可以叫你表弟來。”
堂姐拿手肘杵了下擅作主張的堂妹,但舒憬立刻道:“好啊。”
“呃……”她瞪大了眼。什麼意思?今天可是時家和祁家的相親會啊?叫外人來參觀什麼?
舒憬卻說到做到,真的打電話把表弟叫了出來。堂妹興奮極了,連忙載上幾人離開去接心儀對象,然後一起拉去了時家老宅。
舒憬表弟莫名其妙地坐在了陌生的車上,除了表哥和女同學之外都不認識,不知道自己的行程怎麼就被安排了。
時星在車上吃完十人份的早餐,就抵達了老宅。
時家的老宅是所四合院,據說以前是某個親王的王府,後來血脈斷絕,家道中落,不得不進行拍賣,就被時老爺子買了下來。
她沒興趣看那些在堂姐口中如何有價值的古建築和名貴裝飾,隻觀察着路上遇見的每個親戚。
她表姐趙思瑾手裡有個名單,包含了所有涉嫌違法亂紀的成員,這些人也是軒轅氏現在努力要扯下水的對象。
他們的臉上,泛濫着虛僞的笑容,動作間熱情地歡迎她的到來,暗地裡又是鄙夷又是怨憤,大部分都是那些家人已經出事的成員。
認識了大堆沒用的親戚,時星一個都沒打招呼,十分目中無人地走進主屋正廳,見到和宮玄英親切交談的名義上的祖父母。
當初認回她屬于時望飛一意孤行,沒有得到祖父母的同意,先斬後奏地告知了其他人。他們一直以來都對此頗有微詞,認為是林月煥和她在其中搗鬼,讓家裡丢盡了臉面,連認親宴都沒有出席。
堂妹還算是機靈,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時星身上,悄摸地把舒憬和他表弟拉走了。
“時同學,你來了。”宮玄英主動打招呼,“我正和你奶奶說起你呢。”
時星覺得對方的信息收集度可能有偏差,在外公楊懷仁和外婆林江籬那裡聽多了對時星的誇贊,以為時家老兩口也同樣喜歡她。
她對時星友善,時星好心不想讓她尴尬,便笑笑尋了對面唯一的空位坐下,也不和時家人問好。
時老爺子的表情有些凝固,對面的祁嶽山也把視線投向了她。
他今天應該是特地打扮過,淺灰色正裝,身闆挺得筆直,面容英俊,氣質堅毅,在一群歪瓜裂棗的二世主裡面十分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