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時家老爺子面如黑墨,眸中醞釀着風暴。他布滿皺紋的臉龐猶如一張繃緊的網,籠罩着大海裡的波濤洶湧。
“别人還沒找上門呢,你們就自己吓破了膽!”
在老宅裡聚會的還有些年紀小的晚輩,那些時星的堂兄弟忍不住哭鬧了起來,腦子裡閃過軒轅氏買兇殺人的那些傳言:“我可不想死啊!”
“隻有祁司令能保護我們了。”有人驚慌失措地提建議。
“不。”時老爺子否定道,“現在去太丢面子,這個性質完全就變了明白嗎?”
從前想要讓時星和祁嶽山聯姻,那是兩家交好,現在則變成了時家低三下四地求人庇護,地位瞬間拉開差距。
然而,事情正如他們所推測的那樣,在軒轅氏全家上下被徹查的二十天後,時望飛的一個堂兄被警察帶走接受調查,理由是涉嫌職務侵占。
過了幾天,他的一個堂弟也直接被警方批捕,對方的兒子也被曝光校園霸淩緻人殘疾,成為了網絡上的咒罵對象。
事情發展到現在,時家完全被逼入了絕境。他們想找時星的麻煩,都已經完全沒這個精力,自己就足夠焦頭爛額。
周圍的家族也紛紛與他們劃清界限。人家軒轅氏明顯是想死之前也給你一槍帶走,不躲遠點,小心自己也成目标。
時星對此沒有任何觸動。
軒轅氏的人都被控制住了,當然不可能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買兇殺人。他們現在做的最正确的選擇,就是把自己過去犯下的肮髒罪行全部交代清楚,順便供出同夥,好讓自己将來能争取到從輕處罰。
都是一般黑罷了。
煩不勝煩的時望飛和林月煥幹脆請了假,手機關機,帶着徐星跑回南方外婆家躲清靜去。
而每天,時星依舊在大街上四處招搖。
電視裡,她的表姐趙思瑾正在播報有關她某個堂哥涉嫌學術造假的新聞。
終于,時老爺子還是拿起了電話:
“老祁,當年我們的那個約定還作數嗎?”
……
“嶽山,來坐。”
宮玄英拍了拍身旁的沙發座位,慈愛地看着自己最優秀的孫子:“這次回來,除了看望我們兩個之外,有沒有别的打算?”
“我和葛少将約好了……”
“停停停!”茶幾對面,急性子的祁司令打斷他的話,用拐杖敲了敲自己的腿,“在家裡還說什麼工作?你奶奶是在關心你的生活,人生大事,明白嗎?”
他搖着頭。
“你也快三十的人了,有沒有想過安定下來?”
祁嶽山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爺爺,怎麼您老人家也開始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不是說過,我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不然組織裡早就給我介紹了。”
“沒人給你介紹是因為我沒發話!”祁司令滿頭銀絲,卻精神爍立,嗓門兒也大,“以前你就說,最煩和女人說話。那是因為你還小,男人哪有不成家的?一直以來你也沒對誰有想法,不如我和你奶奶給你做主?”
他歎了口氣:“你們看上誰了?”
“小時候開過你和徐星的玩笑,說我和他爺爺有約定,這是真的。現在時家遇到了困難,他拉下老臉來向我求助,我也不好意思拒絕。雖然有些趁人之危的感覺……但他家那姑娘挺有意思的,獨自一人幹倒了整個軒轅氏,是個有魄力的孩子。”
祁嶽山回憶了一下時星的面孔,可惜記憶模糊,隻隐約記得大概個子很高,個性很孤傲。
“不會很難伺候嗎?”
“我可喜歡她了。”宮玄英說道,“今年暑假我和她在國外見過面,我從未見過那樣寵辱不驚的孩子,将來必成大器。你們相互扶持,肯定能走得遠。”
“那就行。”他幹脆地回答,“她是不是還沒畢業?等畢業後再結婚吧。”
她對孫子的回答并不意外,但還是追問道:“除此之外呢?你喜歡她嗎?”
“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他平靜地說,“我平時駐紮在部隊,不常回家,我看她也不是願意随軍的樣子。隻要她能打理好家裡的一切,和你們相處愉快,和親戚也沒有矛盾,将來養育好小孩,就是個好妻子。”
“你怎麼那麼冷淡?這要是結了婚,如何和人家相處?目前這事還隻是在商量階段,倘若時星看不上你,可有的樂呵了。”
“你們都說她很懂事,應該沒問題。再說,現在是他們家要用一個成年才認回來的女兒來做交易,又不是我求着她。”
祁司令“啧”了一聲:“那多無趣啊?婚姻生活,還是和自己喜歡的姑娘好。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要是你對時星沒感覺,她那個抱錯的妹妹呢?小時候你們不是還挺熟的,她還經常跟在你屁股後面跑。雖然她現在不是時家人了,但望飛那小子一直把她當親閨女看待。”
“都行,時星徐星随便。”祁嶽山不是很耐煩這個話題,站了起來,“我下午要去北郊訓練場開個會,你們做主吧,訂了告訴我。”
他隻需要一個妻子,在該結婚的年齡結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