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山,今天宮老師怎麼沒來?”林月煥問道。
“奶奶到西南藝術大學當客座教授,要下個月初才回來。”祁嶽山回答,把目光轉向了時星,“你好,我是祁嶽山,在清源市附近的部隊駐紮。”
他和時星握了握手。
“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我很樂意出面相助。”
“還記得我之前提到的你外公的朋友嗎?”林月煥說,“宮玄英女士是祁少校的祖母,研究西洋畫方面的專家,你那位好朋友如果有意拜師,也許祁少校願意幫忙牽線。”
“那我先替小夏道個謝了。”時星禮貌地對祁嶽山笑笑。
這邊的對話打斷了傅望軒的發言,他耐心性子旁觀了幾分鐘,被其他年輕人拉走了。
過了一會兒,祁嶽山和傅瑰麗也相攜離開。
“傅部長,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有個漁船……”
宴會令時望飛非常滿意地落幕了,沒有出岔子,也沒人在席間搗亂,惹惱了他和妻子,還有自己的兩個女兒。
事實上,其他人可能不在意,最反對的,反而是時家内部。
時星自己的祖父祖母,就是最抵觸的那個。
一想到疼愛了十幾年的孫女是底層流氓的女兒,那個人還坐了牢,而自己的親生孫女又是被沒什麼文化的農村婦女撫養長大的,他們對時星心生厭惡,連帶着對徐星也看不順眼起來。
為了不給其他人看笑話,他們壓根就沒出席宴會,找借口去外地旅遊了。
徐星原本和祖父母的關系很好,如今敏感地察覺出了差别,備受打擊。她表面上維持着微笑,回到家後,心情低落了好幾天。
但她沒跟時望飛講,隻自己憋在心裡。
時星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陪她一起去駕校學車,結果徐星考出了駕照,她反而空着手回來了。
“科目三呢?”林月煥問。
“看到一個橫穿機動車道的人站在馬路中間推銷,很想撞死他,零分。”時星面無表情地回答。
林月煥差點笑死。
徐星拿到駕照後,徐慧蘭給她買了輛SUV代步車,讓她載着時星多出門轉轉。
本來時望飛也給時星準備了車,可惜現在徐星成了她的榮譽代駕司機。
8月底,她們一起去新學校報道。時星的專業是航天動力工程,徐星是航天設計和輔修航天材料學,兩人雖然不在同專業,宿舍卻距離很近,隻隔了三間房。
舒憬也在這個學校,和時星同班,但最近這幾天他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整個人仿佛憑空蒸發,精神維度裡呼叫了半天也沒反應,海底那邊全由時星一個人操辦。
她晚上加班,白天就躺在家裡無所事事。
距離開學還有3天,上午徐星拎起包準備出門,轉頭看到了癱在沙發上像坨橡皮泥的時星。
“幹什麼呢?”她走過來說,“别閑在家裡了,今天有個文協的聚會,你陪我去吧?”
“什麼聚會?”
“就是作家協會組織的活動,這次的主題是青年優秀小說家的表彰大會,據說有很多知名的作家會去,我好多喜歡的小說作者都是受邀嘉賓。你來嘛,多出去走走,别老待在家裡。”她撒嬌道。
時星心說我是沒出門,那是因為我都跑海裡去了,但徐星已經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從沙發上拖起來。
最後,兩姐妹換上了同一個系列的高定裙子出了門。
現在不是高峰期,路上并不是很堵,但是到了酒店附近,瞬間就有無數的汽車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冒了出來。
“肯定沒有車位了。”徐星去過那個酒店幾次,“我們到别的地方找停車場。”
“你不是有請柬嗎?說不定留了位置,我打個電話看看。”
時星根據她手裡請柬上的電話打進了酒店的前台,那邊說确實有給來賓預留停車位,讓徐星開到酒店北門的停車場入口,那裡有專門的服務生引導她們。
“呼,還好,不然我們可能要走很遠的路過來。你知道嗎?我剛才出發前刷了下通訊,才知道有個最近爆火的言情小說家要來,她的粉絲肯定把酒店都擠滿了。天啊!想到這個我就等不及了,她的小說我至少看了四遍!”
時星向來是不看書的,不知道她在激動什麼,隻用意識掃了下前面幾百米的位置,把最不擁堵的路線告訴她。
來到酒店樓下,根據迎賓人員的指揮,她們把車開進了停車場。
“怎麼回事?”徐星看着前面的車,停了下來。
那是輛黑色的布加迪威龍,低調又奢華酷炫,此時它的敞篷合上了,不知道在裡面的人在搗鼓什麼,擋在了路中間。
徐星按耐住地等了會兒,也不見對方挪開,眼見着時間就要到了,她有些不耐煩地按了按喇叭。
“滴滴。”
就在喇叭發出聲音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馬路邊上走過,忽然就倒在了那輛布加迪威龍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