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秘密,想要不被人知道,是非常難的。
更何況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完全隐瞞,被曝光是遲早的事。
時家不知道是哪個嫉妒他的家夥走漏了風聲,現在有關系的人都知道他們抱錯孩子,女兒在别人家被撫養長大,甚至是被偷走的。
“既然都知道了,我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不然還以為是我們不想承認。”他解釋道,“你有空就到時家來吧,我想給你們倆正式辦一個說明身份的宴會。”
“我有可能搞砸哦。”時星打預防針。
兩年過去了,現在時望飛和林月煥也了解自己親生女兒的性格,最不耐煩和不熟的人廢話,尤其是流于表面的社交。
他不是那種喜歡說教的父親,也對女兒很有信心:“露個面就行了,不用給别人面子。”
每個人有不同的活法,他不要求孩子八面玲珑,反正有他兜底。
“好,等錄取通知書寄到了,我和媽媽提前兩周去那邊住。”
這場宴會,徐慧蘭也作為嘉賓被邀請到現場。
她的事業在清源市風生水起,在首都那邊和幾大家族比起來卻是不值一提。但她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也不認為自己就不如别人。
當日,在時家的别墅裡面,她大大方方地站在兩個女兒身邊,和林月煥低聲交流着。
大家都是公民,哪裡分出什麼三六九等?她徐慧蘭為何要對這些人唯唯諾諾?
過來攀談的人都接收到了她的态度,不由地另眼相看。
來往的都是親朋好友和各界名流,其中有和時望飛林月煥交好的,也不乏有看他們不順眼的,多少人心中都隐秘地藏着看好戲的意思。
安國棟的事情,隻要有心人去查,也不是查不到。
包庇犯罪、拐賣、涉嫌謀殺……一項項罪名,原本應該是受害人的時家,又似乎染上了某種污點。
當然,時望飛絕對不允許在這個日子有人來挑釁他的女兒們,也沒有人傻到當衆暴露自己,至少表面上維持着其樂融融的景象。
時星和徐星穿着設計相似、顔色相互呼應的禮服,雖然外表上沒有任何血緣上的聯系,但明晃晃地昭示着時家、起碼是時望飛的态度。
所有人都見過徐星,對時星還是第一次見。
她和衆人事前設想的完全不同,個子高挑修長,姿态十分灑脫随意,漫不經心地盯着别墅裡的裝飾發呆,偶爾微笑着對身旁的徐星點點頭。
她的長相随了時望飛,原本應該是十分明豔的,但烏黑的眸子不知為何帶着點冷森森的感覺,也不是陰沉,反倒盛氣淩人,叫人看了不禁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霎時間,人們對她望而卻步。
明明隻是個剛成年的少女,卻宛如龐然巨物,充滿着蓬勃的壓迫力。
連帶着,有些試圖對徐星落井下石的人,也不敢湊上前了。
時星很滿意這些人的識趣,在時望飛講話過後,便準備退場。
林月煥牽起她的手:“來,星星,給你介紹幾個媽媽的朋友。”
時星隻得被她拉去寒暄。最先見的是幾個平日裡學術上的好友,她們對時星的高考成績很贊賞,說了許多好話。
之後,她還見到了一個舊識,從記憶的深處努力挖掘出來,才想起對方的名字。
曾經徐慧蘭工作的車間廠長傅瑰麗,現在已經是海關的某某領導,她身後跟着自家的幾個晚輩,其中就有侄子傅望軒。
時星:好晦氣。
傅瑰麗和林月煥似乎經常打交道,順便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那邊傅望軒在用審視的眼神打量時星。
她狠狠地瞪了回去,把他吓了一跳。
這位豪門的貴公子向來如衆星拱月,幾乎沒人敢給他臉色看,但時星壓根不給他面子,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你——”
傅望軒認為自己出于好心,想要提點一下對方,不要在這種社交場合随心所欲,要懂得基本的禮儀。
他還隐約記得,這個非常沒禮貌的女孩是他的白月光尹半夏的朋友。
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緣分,既然如此,那麼他也有責任幫助這位朋友,适應上流社會,哪怕她看起來有點難纏。
傅望軒正自作多情呢,那邊走過來一道人影,停留在這群人面前:“傅部長,你好。”
“祁少校?這麼巧?”
傅瑰麗和林月煥都認識眼前的青年,立刻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來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身姿挺拔、面容英俊,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特殊的風采,讓人能立刻聯想到他的職業。
祁嶽山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不僅僅因為出身,他本人的能力也是同齡人中最出衆的那批。哪怕是人才輩出的祁家和傅家,和他相比,其他人也隻有仰望的份。
也隻有軒轅家目前的大少爺軒轅誠,才因為超絕的瘋癫氣質和他比得不相上下。
時星想起來,之前去外婆家做客的時候,兩位老人也誇獎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