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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俞之賀并沒有任何聲音,俞之安卻仿佛已經聽見了:“哥哥,原來是你,怎麼不等我,我一個人好害怕!”
俞之賀點了點頭,又費勁的搖了搖頭,俞之安好像看到了面罩下,哥哥似是漏出了一抹淺笑,然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病床旁的機器發出尖銳的聲響,小護士條件反射的想要沖上去搶救,卻被護士長拉住,她搖了搖頭,已經救不回來了,不要打擾他們。
俞之安撐住床面想要起身,奈何腦子已經不太清醒,一個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小護士上前扶她,她也隻是掀開了她的手,不顧一切的跑出了病房,她好像看見了什麼,瘋也似的追了去。
那之後,李景行再沒見過那個自稱18歲的俞之安,或者說付小傅口中的俞十一,但那個冬天發生的事情,他卻永遠也無法忘卻,或許這世上真有神迹,讓那些迷茫之人得以平心中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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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界:
追出醫院外的俞之安,瞧見了綻放的煙火,華麗而盛大,比起哥哥為他放的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之後她便再次進入到了那條走廊,隻是她記不清自己在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醒來時已經是青天白日,她睡在了醫院的草坪上,烈日當空,很快便被曬的渾身發熱,她環顧四周,僅一兩個路人匆忙行過。
俞之安從地上爬起來,脫去了冬衣,走進了住院部的大廳,這會子保安正仰坐在椅子上睡着,她瞧了瞧牆上的時鐘,13點10分,收費窗口尚有一個年輕小夥子在值班,她快步上前,問到:“你好,請問今天是幾幾年幾月幾日?”
小夥子本就恹恹欲睡,聽到這問題,蹙了蹙眉,扶了扶鏡框,觑了一眼俞之安,嚯喲,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這才勉強打起些精神:“一點十分。”
“我是想問現在是幾幾年,幾月幾日。”她重複一遍。
這問題倒怪的很,是在拍什麼整蠱節目嘛,小夥子四下瞧了瞧,偌大的住院部大廳,隻她一人。
看來這個問法是行不通的,她笑眯眯的重新發問:“小哥今年多大了?”
“哦,我...”他才畢業不久,又扶了扶鏡框,有些腼腆道:“23了,今年剛畢業,已經轉正了。”
“那挺好,诶,你是幾幾年的,屬相什麼的呀?”
“我96的,屬小老鼠的~”他說着瞧了瞧正在充電的手機,拔下了插頭,想要加個微信。
2019年!
原來墓地并不是那輛列車唯一的站點,而煙花則是那輛列車的鳴笛。
就在她想要理一理思路時,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之安?”這一聲清朗而又略帶磁性的呼喊中帶着些許疑惑和不确定性:“是...之安嗎?”
反應過來是誰後,她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心跳逐漸加速,這種緊張不僅僅是因為說話的人,更因為她驚訝于他喚自己之安,但很快便反應過來,2019年的俞之安也有16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不論是身高還是外貌應該都大差不差了。
可她又在李景行的臉上看到了似乎是驚喜和興奮的表情,怎麼會出現在醫院,俞之安下意識看向他的右腳。
“之安?”他已經跑近,臉上是難掩的喜悅,但還是不确定的用了問句。
俞之安并不做聲,她還不能确信李景行喚的是誰。
俞之安的表情太過平靜,以至于李景行也無法揣測出她的情緒,他又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十一?”
喚出這聲十一以後,他才終于從她臉上看到了些許情緒,然後一把将她擁入懷中,用略微哽咽的聲音說到:“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
俞之安眉間浮起一絲疑惑,他竟記得自己,這是否可以證明她的的确是穿越了到了同一時空,而非穿越到了平行世界,如果是這樣的話,曆史難道真的可以改變,即便哥哥還是去世了,可俞之安并沒有經曆那些痛苦,那麼等到2022年,自己和她又會如何?
“怎麼...在醫院?”
“腳沒事兒,沒受傷,沒受傷。”他一邊說着一邊蹬了蹬腿:“前段時間做了個小手術,來複查。”
“什麼手術?”
“真沒事兒,都已經好了,你吃過了嗎?我帶你去吃飯吧。”
要說起來上次吃飯還是那碗泡面,的确是有點餓了,便點了點頭。
李景行帶她離開醫院,穿過一條條街巷,他們倆并肩而行,他不時便扭頭看看她,生怕她會再次消失似的,直到拐進一家中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