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被識破,林渝繪閃過一絲驚愕,她腦袋來回扭動,看着自己動彈不得的手,懷疑施年森是不是給她綁起來了,怎麼這麼輕而易舉就能将她困住。
“說說看,我和遊斯淺最大的差别在哪,說對了,我考慮考慮放你走。”施年森看着胸口下方掙紮的女生,眼底痛快。
她小臉蛋滿是不服,使勁兒時,粉嫩的小嘴巴也會偷偷跟着用力,讓人很容易起保護或者欺負的欲望。
“最大的區别在于遊斯淺會尊重别人的意願。”
見掙紮不成,林渝繪放棄,她擡眼,狠狠瞪回去,一字一句清楚說道,“他尊重我,所以從不強求;他尊重方如聽,所以讓你們挖了坑;他尊重你,所以當初樂隊選擇的時候,你提出當主唱,他沒有反對,知道你對我……”
說到這兒,林渝繪猶豫一番,選擇性跳過表述,“所以他願意公平競争。但你不是,所有東西你都是強求來的,你以為遊斯淺跟你一樣狹隘,所以你讨厭他,現在他出事了,你開心了,還在這裡……”
林渝繪想說欺負他女朋友,但總覺得有些奇怪,索性閉嘴。
一長段的話結束,沒有感情的聲音回蕩了幾秒徹底消失,眼前的施年森并沒有任何異動,就連剛剛兇狠的眼神都放下了,隻是深不可測地看着她,最後輕笑出聲。
施年森湊近她,意味不明說:“你也知道我和遊斯淺不一樣,我喜歡強人所難,所以你這段時間最好老實一點。”
說完,施年森将她攔腰抱起,将她扔到沙發上。沙發柔軟,林渝繪隻是摔在上面,頭發散到前額,加上震驚,她來不及反應。
“去吃飯,然後睡一覺。”施年森扔了一句話,轉頭出去,大門又是緊緊閉上。
院子外是一片大草坪,别墅在山腳下,偏偏今晚月色昏暗,除了院裡的燈光,就隻剩院門口那兩道逼人的遠光燈。
施年森剛走出院外,門口的保镖總算将擋在女生前方的手拿下來。施年森走過去,站到她跟前,風吹,女生腳底趔趄,卻無人扶着。
方如聽不可置信看着頭發淩亂衣服褶皺的施年森,挂滿淚痕的臉又一次濕潤起來,膚色在夜裡蒼白到吓人。
施年森從口袋掏出一包煙,旁邊的保镖拿來打火機,咔哒一聲,煙頭明明滅滅,在夜裡燒出一掉意味不明的軌迹。他吸了一口,煙從肺部過濾出來,呼出的白霧被風吹到方如聽臉上,似乎在幫她擦拭眼淚。
“回去照顧好遊斯淺。”施年森冷冷開口。
方如聽隻是搖頭,上前一步,環腰抱住施年森。從遠處看來,這是相愛的小情侶在你侬我侬,近處看,施年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回應,像是與他無關。
“你應該好好跟遊斯淺結婚,我不适合你。”任由女生在他胸口抹淚,施年森隻是越過她腦袋,吸着煙。
一支煙結束,他拽開方如聽,帶着她去到駕駛座,打開門,将她推上去,“等遊斯淺醒了,我比較需要你。”
他目的直白,又砰的一聲将她關進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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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年森出去的間隙,林渝繪從一樓開始,把别墅裡所有的東西翻了一遍,愣是沒有找到一個能用的電話或者手機,電腦電視也行,但完全沒有,如同住在一個山洞裡,沒有任何通信設備。
她翻動的響聲很大,也沒有一個傭人攔她。
她隻好坐在通往二樓的樓梯處,累了,她迷迷糊糊靠着樓梯睡過去。
施年森回來時,他的襯衣扣子扣好了,胸口有淡淡的化妝品的痕迹。在翻得亂七八糟的客廳裡,他選了挂在沙發後邊的薄毯,往林渝繪的方向走去。
皮鞋踩在光滑地面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放大,林渝繪卷翹的眉毛動了動了,睜眼,可憐巴巴問:“遊斯淺醒了嗎?”
她沒有力氣鬧了,吃不下飯,聯系不上外界,還打不過施年森,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還沒,但是快死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施年森将薄毯蓋在她胸口。
或許是她鬧騰的時候,本就是V領,靠在那兒的時候,春風洶湧,他一進來就有些浮躁了。
林渝繪卻不顧上這些,她心髒提起來,眼淚瞬間湧出,不知道是低血糖還是太過傷心,眼前一片白茫茫,她倒在一個很冷的手掌裡,然後就記不清了。
第二天,林渝繪在一張很大很空的床上醒來,太陽還沒出來,落地窗外亮得灰蒙蒙,照得房間裡靜悄悄。她左手背貼着醫用膠布,壓着棉簽,力氣恢複不少。
她掀開被子往樓下走,施年森果然坐在客廳裡,換下了白襯衣,是黑白搭配的居家寬松衣服,電腦擺在交叉的大腿上,一臉嚴肅,似乎是在處理公務。
聽到她的動靜,施年森擡頭,“活了?”
“遊斯淺呢?”林渝繪并不打算理會他的戲谑。
“還沒死,但也還沒活。”施年森垂眼,回到電腦上。
“我要出去,我真的要出去,你到底把我關在這裡做什麼?”林渝繪崩潰了,她哭喪着語氣,一屁股坐在樓梯上,将腦袋埋進膝蓋裡,“遊斯淺什麼情況我完全不知道,你也不給我好好說。”
她渾身都在發抖,她真的很想看一看遊斯淺的狀态,哪怕一眼,但什麼都沒有。
“你現在出去,遊家也不會讓你靠近遊斯淺,你看不到他。”施年森毫無留情面點破。
施年森走去将她拉起來,往别墅更裡間走,那有一個大門,施年森推開,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在左側牆壁,林渝繪看到了那幅6x8米的畫布,她未完成的作品,送給遊斯淺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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