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光透過灰色窗簾西曬進入房間,照射到女生熟睡的臉上,面容恬靜,膚色白皙,絲毫看不出它經曆了一整夜的潮紅。
卷翹的睫毛被逗得微顫,林渝繪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
光線過分刺激,照得她五官皺巴巴,林渝繪伸手擋在眼前,努力讓瞳孔清醒,這才發現已經是下午了。
耳邊傳來微弱勻速的呼吸,她側頭,透過指縫看去。
男人就躺在她右側,黑色眼罩蓋住半張臉,蓋不住輪廓俊秀,高挺的鼻梁一躍而起,身上沾着栀子花味,比他被單上的要淡一些。
薄唇微抿,睡得很安穩。
往下,淺灰色的毯子蓋在他胸口,露出起伏明顯的鎖骨,隻是肩膀處有好幾道劃痕,還有咬痕,她的。
林渝繪含羞抿嘴。
她隻記得昨晚的燈很亮,她臉頰越來越燙,于是她随手拿來眼罩,說他不戴,她就不肯。
遊斯淺拿她沒辦法,隻能把眼罩帶上,他說沒有視線輔助,他無能為力,把盒子扔給她。
林渝繪也懵了,她手忙腳亂撕開包裝袋,然後問:“哪個是正面哪個是反面?”
遊斯淺雙手往後撐,看似松弛,但他上半身膚色都是紅暈的狀态,卻能無所謂地說:“不知道,我沒用過,你都試試,反正一整盒呢。”
再之後,她就記得遊斯淺數着什麼。
“1、2、3……”
“15…”
“18…”
“20…”
期間,林渝繪的異物感越來越強烈,腦子從緊張到一片空白。
直到遊斯淺用力數到“23”,林渝繪徹底癱軟,力氣全數被抽走。
遊斯淺定住不動問她,喜歡哪一個數字,他給。
林渝繪努力回憶,說了個18。
遊斯淺笑了,笑得很輕又很粘糊,呼吸的熱氣打在她耳垂,給她聽出一陣捉弄的感覺。
果然,他給的并不是18。
遊斯淺低沉喊了她一聲“寶寶”,暧昧又意味深長說他很喜歡聽她的聲音,會讓他永無止盡。
他讓她放松,耳朵貼近她唇角。
之後,整個房間都充斥着他的得意和她的盡興。
清晨的第一道光線射下來,兩人繳械,那裡分開,各自在一邊甜甜酣睡。
此刻,她枕頭左側是空的抽紙包裝袋,地上是來不及收拾的紙巾和好幾個撕開的塑料包裝袋。
看得她嘴角上揚,又覺得羞澀。
林渝繪雙手攥着被子,将它固定在胸口,轉頭打量遊斯淺。
遊斯淺嘴唇潤潤的,偏粉,皮膚很細膩,而且很白,天生冷白皮,就算擋得隻剩半張臉,也蓋不住他的渣氣。
怎麼一夜之後,遊斯淺好像更渣了,林渝繪擰眉。
“醒了?”
她還在打量,遊斯淺突然開口,聲音懶散,嗓子還沒醒,啞啞的,鼻子出氣地輕哼,一副抓她狀态很準的模樣。
林渝繪迅速轉頭,緊閉雙眼,佯裝還在睡覺。
遊斯淺翻了個身,手從被子裡搭在她腹部,點了兩下,像是調戲。
他湊到她耳邊吻了一下,剛睡醒的嗓子過分誘人。
“餓不餓?”他問。
林渝繪不敢動,整個人都是僵的。
遊斯淺的動作,讓被子中間空起來,她隻要低頭就看到它。
“我戴着眼罩你也不敢睜眼啊?”見她如同闆磚,遊斯淺無奈打趣。
林渝繪悄悄撕開半邊眼皮,偷看他要做什麼。
遊斯淺不動,但笑得更肆意了,“怎麼這麼膽小?睜都睜了,睜兩邊眼睛呗。”
他拿出手,刮了刮她鼻梁,又幫她将落在睫毛上碎發勾到耳後,寬厚的手掌才再次落回去。
這次,他的手往下落了,林渝繪不免“嗯…”了一聲,但沒有阻止。
“叫醒服務。”遊斯淺義正言辭。
林渝繪緊緊攥着被子,不敢開口。
現在是白天,光線比昨晚還要亮,所有的五感都加強了。
比如,那裡能清楚感知到遊斯淺指紋的螺旋。
“還沒怎麼樣耳朵就這麼紅了?”遊斯淺哂笑,又咬了咬她耳垂。
“這叫還沒怎麼樣啊?”林渝繪怯生生嘟囔。
突然反應過來,遊斯淺能精準定位到她每一個地方,還能精準說出她的狀态,連她眨眼臉紅了都知道。
“你……你看得見?!”林渝繪瞪大眼睛驚愕,攥被子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遊斯淺笑到發抖,手卻沒有舍得離開,他用另一隻手撐着腦袋,垂頭,黏糊糊說:“你摘下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林渝繪猶豫一番,松開被子,摘下。
那雙狹長上挑的眼睛好看又妩媚,隔了一整晚全數攤開在她視線裡,似乎還不太熟悉這樣突然的光線,它微微掙紮,而後慢慢睜開。
漆黑的瞳孔缱绻纏綿,直勾勾盯着她,盯得她心弦緊繃。
遊斯淺嘴角一邊勾起,露出得逞的笑容,“你戴上試試,看能不能看見。”
林渝繪咬着嘴巴,翻轉眼罩查看,又捏了捏。
黑色,厚實,應當看不到才對。
她不明所以戴上。
是黑乎乎,不過隐約能看個大概,依稀辨認五指,但分不清的五官和細節。
那遊斯淺怎麼看見的?
林渝繪轉動腦袋,摸黑“嗯?”了一聲。
看着身旁單純好騙的女生戴上眼罩之後茫然的樣子,遊斯淺能想象得到黑布後方,那雙迷茫的大眼睛有多閃了。
他嘴角漾起無聲寵溺笑容,輕輕說:“你往上戴一些看看。”
林渝繪跟着指令往上拉。
原本模糊的視線瞬間有了光點。
眼罩下方有一片是薄的,看得見些,加上鼻梁頂起來,要看得一清二楚并不困難,況且遊斯淺鼻梁高,更加容易。
所以,昨晚他其實都看見了。
“你!”林渝繪羞澀捂住臉,欲哭無淚說,“你耍賴!你都看見了!”
遊斯淺扯開嘴巴笑,滿臉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