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斯淺啧了一聲,失策。
總有意外出現。
施年森沒忍住笑出聲,走到遊斯淺身旁拍了拍他肩膀說:“天注定,我什麼都沒幹,就這麼赢了。”
遊斯淺搖頭,将杆子扔給施年森,乖乖擺球說:“行,這一局算我的,今晚繪夢營走一趟,我請客。”
施年森剛想回複,消息通知響了一聲。
林渝繪:第一次過去,不太認識路,要晚幾分鐘。
施年森回:不着急,到了發消息,我下去接你。
林渝繪:好。
見他回複速度快,遊斯淺一邊擺球一邊八卦問:“剛回來就滿面春風,你不對勁。”
施年森收回手機,檢查兩根杆子情況,随口說:“不,朋友托我照顧的一個女生,我約過來了。”
遊斯淺整理的手停住,扯下棒棒糖扔進一旁垃圾桶,不屑道:“有你這樣當兄弟的嗎?又拿我當擋箭牌?不管家裡給你介紹的還是朋友給你介紹的,一定得把我推出去是吧?”
施年森走到開球位置,俯身,思索一番,“這樣吧,這個女生的訴求是帶她逛一逛京北,開車帶她兜風一圈也算逛,你去,今晚請客算我的。”
說完,他一使勁,球再次散開。
遊斯淺連連搖頭,“男生我可以,女生不行,哥們兒現在身份不同了,不能給你當盾牌使。”
“怎麼?談戀愛了?”施年森眼睛飄過一絲意外。
遊斯淺猶豫地呃了一聲,為難,糾結,得不出結論。
施年森一眼看透搖搖頭,檢查桌面球的情況打趣:“原來真是有情況啊,我還以為你是介意大明星身份。”
“喲,把這借口忘了,下次用。”遊斯淺哼唧兩聲,躲過八卦。
嗡-
施年森手機再次響起,他掃一眼和遊斯淺說:“她到了,我下去接她,看聊天記錄她性格不錯,待會兒你幫忙多聊一聊。”
人到門口他也推不掉,總不能對一個無辜的姑娘冷眼,遊斯淺隻搖頭歎息,無奈說:“又是背叛又是利用,難怪你經商呢。”
施年森忍俊不禁,往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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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林渝繪坐在出租車後方,打開散粉補妝,檢查皮膚狀态。
淡藍色連衣短裙,頭發微卷散在肩膀,妝容精緻,夾過的睫毛更是卷曲俏皮。
她刻意打扮的,第一次見面,又是同齡人,不能太外放也不能太正式。
短裙拉長腰身比例,大長腿。淡藍色又多了幾分沉穩,長發披肩顯溫婉,恰到好處。
遊斯淺早就出門了,雖然留了大G鑰匙,但她今天穿了高跟鞋,不适合開車。
車子停在一家占地面積趕上大商場的台球俱樂部前,整個一樓似乎都是用來待客的,透明玻璃,擺了一牆面真皮沙發,服務員給客人端茶水。
林渝繪拿出手機,給施年森發了個微信,便站在門口等候。
兩分鐘後,她身後響起一陣清冽的男音,“林小姐是嗎?”
好聽,紳士,安靜。
在酷暑夏日給人一種鎮定的作用。
林渝繪轉身,怔住。
她做好了被施年森五官沖擊的準備,但放到現實裡還是會被震驚。
深邃好看,但不會讓人多看,充滿距離感,似乎不太待見别人。
像是讓人又愛又怕的寒冬,愛它雪後萬裡江山白茫茫,怕它刺骨寒風一陣陣。
這是第二個讓她覺得很适合用季節來形容的人,第一個是遊斯淺。
施年森也愣住。
湘婉沒有給他發過林渝繪的照片,從聊天情況來看,他印象裡的林渝繪應當是走在大街上都會跟人聊兩句的……沒有什麼特點的自來熟,他不喜歡自來熟,更喜歡有探索可能的那一類,否則要不了多久就會很無趣。
可眼前這個女生并不如他腦子裡預設的淹沒人群的臉,漂亮到站在哪裡都會被人找出來,氣質更是上乘,行為舉止端莊大氣,普通人家應當養不出這樣的氣質,和她聊天内容割裂明顯,他一下來了興緻。
施年森有一瞬間慶幸,慶幸今天的擋箭牌遊斯淺已經心有所屬,否則若是扔給遊斯淺,就他那張嘴,看上了肯定把人女生哄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前台走到施年森後方詢問是否是他的朋友,需不需要上去玩,他們才回過神來。
察覺失态,施年森朝林渝繪颔首,側身說:“林小姐,上去吧,我還有一位朋友在場,你不介意吧?”
林渝繪連忙擺手,“不介意,就當認識認識,交個朋友。”
本來也是交朋友來的,一個兩個沒區别。
跟着施年森走過一塵不染寬敞的大廳,進入電梯,按下頂層,林渝繪偷偷打量他。
施年森放在學校裡應當是典型的白月光那一挂,跟餘同一個路子,從他走姿和行為來看,适合穿西裝。
難怪湘婉之前“保護”得這麼好,她一下總結了湘婉對另一半的标準類型。
電梯打開,施年森一隻手護住門,一隻手指引,林渝繪點點頭走過去,打量着光滑地闆的過道,想問一問他是不是經常在這邊玩。
“路上很熱吧?”施年森先開口問。
林渝繪頓了頓,然後趕緊回複:“還…還好,京北太陽沒有南市曬。”
“你是南市人?”施年森側過臉問。
他比她高一個頭,這樣低眼,不知道是姿勢原因還是他刻意為之,眉眼之間褪去了一半的冷漠,随和了許多。
“嗯,跟湘婉一個地方的。”林渝繪朝他微笑,點頭。
施年森輕哼一聲,“抱歉,忘記了。”
他走到門口,敲了兩聲,推開,朝她擺手說:“請進。”
林渝繪走進去,和坐在沙發帶着墨鏡慵懶的男生對視一眼,雙方同時愣住,臉上生疏禮貌的笑容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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