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嫣睡得正香,半抗拒着:“我要睡覺。”
兩個人實在睡得晚,現下眼睛都困得睜不開,兩個人半推半拒的,又睡了回去。
等第三道鈴響,兩個人是都聽到了,掙紮着從床上起來,顫顫巍巍的将衣服穿起,再飛快的跑到竹齋去上課。
還好兩人不用進去上課,也免得被李禮官看見一頓罰。
王芷嫣跟着傅筱憂去竹林深處,感歎道:“你說,這私人授課也有好處不是,這遲到了,那些經長禮官也不知道。”
傅筱憂輕敲她的頭,“下次可不能再這樣遲到了,要是被山長查課撞見,就慘了。”
“呸呸呸,可不能說這不吉利話。筱憂,你快和我一樣。”
傅筱憂被王芷嫣纏着不行,隻好妥協,“呸呸呸。”
話還未說完,傅筱憂轉角就看見了負手而立的葉鶴安,緩緩向她轉身,
傅筱憂的笑瞬間收了起來,轉而換成淡笑,用了他教的平揖禮,向他微微欠身點頭,“葉公子。”
葉鶴安朝她點頭,淺淺點頭,“來了。”
激動的是王芷嫣,拉着葉鶴安的袖子,親昵道:“鶴安哥哥,蘭席徽病了,李禮官喚我來和你們一起學。”
傅筱憂沒想到王芷嫣是張嘴就來,也是驚訝,眼神不可置信得看過去,又被王芷嫣安撫的眼神給退了回來。
葉鶴安擡眸看向傅筱憂,“真的嗎?”
傅筱憂知道王芷嫣想過來,沒辦法,隻好逃離他的視線,“對。”
葉鶴安眼神情緒變化轉瞬即逝,唇角淺彎,面色和往日一般溫潤,傅筱憂卻能感受到一絲疏漠。
葉鶴安不動聲色的将手臂上王芷嫣的手拂去,緩緩的走在她們的前面。
王芷嫣倒是無所謂,習慣了葉鶴安這般,将手換着搭在傅筱憂的手上,攀談着:“鶴安哥哥前幾日教了你什麼?”
傅筱憂答着,眼神卻看着葉鶴安一人走在前面,前面是孤亭,還有望去的寂江,淡藍衣袂飄起,荒蕪又冷冽。
傅筱筱不禁問旁邊的王芷嫣:“芷嫣,你說葉鶴安孤清嗎?”
王芷嫣一愣,還是第一次聽有人說葉鶴安冷清,她答道:“旁人都說鶴安哥哥溫潤如玉,待人有禮。你說他冷清,我倒是聽的新鮮。”
王芷嫣思索了一下,看着前面的葉鶴安,用手摸了摸下巴,“鶴安哥哥不染塵俗,又偏得守禮,不與女子站在一起是自然。”
傅筱憂點頭,心裡又想着,好像每次見他都是一人。
葉鶴安站在亭子等她們,規矩的站在一角,向着她們指導禮儀。
“今日我們複習前幾日所學站禮即可。”
葉鶴安微微擡頭看向王芷嫣,問道:“蘭席徽教你哪些,可會?”
王芷嫣用力點頭,“他教的我基本都會──”,話一轉,“基本都學會了。”
王芷嫣小心的拍自己,差點就說露餡了。
葉鶴安下颌微轉看向傅筱憂,語音清淡,“請講昨日所學一一做出。”
一個“請”字,道盡了疏離。
傅筱憂聽到了,睫羽撲閃躲藏,語音有些繃緊,“好”。
葉鶴安眼神不偏不離的注視着傅筱憂,言語簡明:“肅拜禮。”
傅筱憂右手負在左手,五指并攏,颔首躬身。
“天揖禮。”
傅筱憂将負手移至眉前,身傾半腰。
葉鶴安看着,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好,都做完了。”
傅筱憂這才起身,剛擡頭,就看見葉鶴安已經将身體轉向了王芷嫣。
傅筱憂眼神收回,也将眼神看到了王芷嫣身上。
王芷嫣因為葉鶴安看着,臉上也沒了嬉笑,反倒是有些緊張,動作也還算做的不錯。
葉鶴安淺淺笑着,淡然道:“都不錯,都會了。”
傅筱憂站在他身側,卻看清了他的笑不到眼底。
王芷嫣聽到葉鶴安誇她了,高興的跳了起來,問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葉鶴安點頭,“做好即可回,後日小考,記得複習。”
王芷嫣顯然沒聽見他後半句話,高興的忘了形,扯着傅筱憂就回去補覺去。
還沒走到一半,就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面色冷沉,帶着戾氣。
王芷嫣拉着傅筱憂趕緊繞道而走,想趕緊避開這瘟神。
奈何瘟神一腳擋在她們前頭,冷言道:“好啊,敢把我晾在外邊,看來是有人教呀。”
瘟神順便剜了眼後面的葉鶴安。
葉鶴安神色如常,但有人已經站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