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镯子好生放在櫃子時,卻突然一停,眼眸閃出一絲危險的精光:“做了幾十年生意,竟被那丫頭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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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筱憂提着藥包,被旁邊的古叔看到了,直接搶去提在了手上,“哪有讓你個小娃娃提東西的道理,那要我在這裡站着何用。”
傅筱憂沒有搭話,心裡想着慕白何時會走?
古叔注意到了她的情緒低落,自顧自的說:“其實我姓古,字晏道,來自幽州。你們南方的潮濕陰冷,我還真有點受不了,尤其是這冬天,腳實在冷得厲害。對了,小丫頭,你買這藥包是慕白生病了嗎?”
傅筱憂倏然擡頭,問:“那慕白又是哪裡人?”
古晏道沒想到她會問話,看她興緻不高,但她既是問了,古晏道自然答道:“慕白是蘭陵人士,我也沒想到,他居然能在這南方待得下去。”
說完沒人理,看見傅筱憂又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摸了摸自己的鼻頭,也沒有講話。
就這樣,兩人走到了破廟。
古晏道震驚又疑惑,轉過頭不可置信的問傅筱憂,“這是慕白的住所?”
傅筱憂點了點頭,現行一步進去沒有等他,今天這裡倒是沒有小乞丐在這裡念書,怕是天氣冷,都不願過來。
慕白聽到動靜,知道是傅筱憂來了,高興的去迎接,但是踏出門外,看見壯漢的一刹那,笑容戛然而止,甚至将腳收了回來,悻悻然将門将門關上。
站在傅筱憂不不明白慕白突如其來的舉動,但是一定和今日來人有關系,門内又傳出慕白的聲音:“筱憂啊,為師今日乏了,你就先回去了,”完全沒有提及古晏道。
傅筱憂疑問的看了看古晏道,又看了看關上的門,還沒有問出口,就見古晏道氣勢洶洶的向門内走去,将手中的藥包也扔給了傅筱憂。
傅筱憂想跟着一起,卻被古晏道一腳将門關上,關在了門外。
門内傳來古晏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還有慕白驚慌失措的喊叫。
古晏道:“好啊你,你倒是躲在這裡?說!為什麼不回去?”
慕白:“回哪裡去?”
古晏道:“你說呢?從哪來,就會那裡去,你還想一輩子待在這裡不成。”
門内寂靜一片,想知道答案的傅筱憂将耳朵貼在門窗上去聽,聽到了慕白冷沉的聲音:“我還就想,一輩子待在這裡。”
“你認真的?”
門内古晏道看着慕白懶散的躺在茅草堆上,但是眼神卻深沉狠厲,便知道了他說的那話,是認真的。
古晏道幹脆也躺在了他的身邊,甚至比慕白還要惬意幾分,仿佛剛才嚴肅的人不是他,他晃悠着腳,“既然你待在這,那我也不走了。”
卻不料被身旁的慕白狠狠推了一把,直接滾到了石像前面,慕白冷聲道:“你給我滾回去,這裡不需要你。”
古晏道身子還未做反應,拳頭已經打了過去,還好最後收住了力氣,不然……而慕白壓根就沒有躲。
古晏道退了一步,看了眼外面,小聲問:“慕景白,你難道是為了外面的小丫頭,才選擇待在這裡。”
慕白原來叫慕景白,傅筱憂這才知道慕白,不對,是慕景白,又一次的騙了她。傅筱憂輕輕離開了門窗,眼裡閃過一絲難過。
慕景白皺了皺眉,看了眼窗外,聲音沒有剛才那般冷硬,“是,也不是。”
古晏道失望的搖頭,看着躺在茅草上的慕景白,這才看清了他衣服的補丁,還有烏青的眼眶,看到了他的瘦骨嶙峋,還有他的窮困潦倒。
“慕景白,你變了好多,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傅筱憂在外面磨藥時,便看見古晏道出來時低眸垂腦,眼中盛滿了失望與不解,快步離去。
而慕景白正扶着門框,淩亂的頭發,面上也都是失意,還有那黑沉的,不見底的眼睛。
“慕景白。”
這聲喊叫将慕景白拉了回來,擡眼去看,卻看見叫他這個名字的是傅筱憂。
慕景白喉結上下滾動,他垂眸,背脊稍彎,一向能言善辯的他,此刻也不知講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