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甯不驚訝獨孤骞又神出鬼沒來了校場,她這會兒正專注還沒心思回過頭接獨孤骞的話,他們兩人近來也熟悉了不少,獨孤骞不愛那些死規矩,于是她縱使不問安也無礙。
“我近來聽了一樁事兒。”
獨孤骞也不曾打擾顧長甯,自顧自地走到了她身邊,而這回距她有兩步遠。
放箭前是一定要盯住靶心讓身子放正手握穩,不能急于放箭那一瞬間。
這考驗顧長甯的耐心和力量,而她也不着急。
“何事啊?”顧長甯雙目盯着靶心回答獨孤骞的話。
“聽說先前這宮中有位妃嫔曾給太子挑了位侍妾去東宮伺候,長甯,你可别被太子這些小伎倆騙走了心。”
自上回他跟霍瑾宸說完事之後霍瑾宸一直晾着他。
獨孤骞知道這事幹系重大急不得,他已經亮了底牌展示出了十足的誠意,霍瑾宸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斷不會這麼些日子都想不明白要不要助他一臂之力。
不過獨孤骞依舊不爽,按理說霍瑾宸總得偶爾與他來往試探一番,可他并沒有,就将這事兒放下了。
故而獨孤骞便來尋顧長甯抱怨了,不過他現在确實不敢多靠近顧長甯,否則霍瑾宸瞧見了更了不得。
“這樣啊...我還真是不曉得。”顧長甯倒是未受絲毫影響,照樣按着自己的步驟來。
“你不生氣?”獨孤骞納悶。
顧長甯霍瑾宸雖見面不多,兩個人也從不引人注目,但每每碰見顧長甯與她談及霍瑾宸時,獨孤骞也能感受到顧長甯心上的轉變。
“我有什麼可生氣的。皇子成婚前都是有這樣的規矩的。”
顧長甯連日後面對他三宮六院都做好準備了,何況現在隻一位侍妾。
“你可真大度。”
獨孤骞一時覺得顧長甯跟變了個人似的,先前兩個人還談及男人納妾真是破規矩就該廢了它,結果今日她就改了口,獨孤骞一時失語,沒忍住玩笑着暗諷一句。
不過獨孤骞也明白她心中覺得是破規矩,但顧長甯也确無力作出改變,她是被迫接受的一個。
“我沒有侍妾。”
霍瑾宸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聲音中竟還有些苦悶憋屈。
顧長甯可以不給獨孤骞問安但不能不給霍瑾宸行禮,于是她連忙回過頭,剛準備屈膝就被霍瑾宸攔下。
霍瑾宸算着時辰今日顧長甯會來這兒,結果剛到便聽見獨孤骞在顧長甯面前胡謅編排他。
他想讓顧長甯自由自在的,何況她說過她與獨孤骞隻是朋友,那霍瑾宸自然是相信她,也不會再隻因為自己吃醋不讓她和朋友往來。
聽完全程發現顧長甯還真信了獨孤骞那胡言亂語,他怎麼可能不解釋清楚。
“我沒有侍妾,一個都沒有。”霍瑾宸再重複了一遍。
他來的還真及時。顧長甯這樣想。
“嗯,嗯。”她點頭。
霍瑾宸以為顧長甯不信自己,着急道:“先前是有人送了侍妾來東宮,可我直接打發她回去了,你若不信可以随我去查明白。”
霍瑾宸急于證明自己潔身自好,清清白白被人冤枉。
顧長甯抿着嘴忍住笑意,他怎麼這會兒沒了條理呢?
原本隻需将證明所言屬實的事情丢給獨孤骞就是了,讓獨孤骞自己去證明霍瑾宸真的和位姑娘有些什麼。
“我信。”顧長甯道。
“有些人愛編掐頭去尾的故事,長甯若是想知道全貌日後來問我就是。”聽見顧長甯相信他,霍瑾宸眸中也是亮晶晶的。
獨孤骞就當沒聽見霍瑾宸這諷刺他的話,他知道能讓霍瑾宸亂了陣腳的有顧長甯,但是他不會利用朋友達成自己的目的。
偶爾跟顧長甯編排兩句這位太子,就當是惡心惡心霍瑾宸看他吃癟,獨孤骞自己也能爽快些。
顧長甯的性子他了解,她甯願聽自己說幾句霍瑾宸的小話時刻保持清醒,也不願總泡在蜜罐裡。
霍瑾宸不會因為他這些小把戲頭腦發昏靜不下心思考。
這一點獨孤骞确定。
獨孤骞也沒多留,他今日能讓霍瑾宸聽見這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現在也不打擾這兩人相處。
“皇祖母想吃香雪齋的糕點,原本着人出宮去買便是,可我想你帶你去散散心,長甯要不要出門走走?”
香雪齋的糕點恰如其名,糕點通體雪白散發清香,入口即溶甜而不膩,價格不貴卻味道絕佳,長安城中都吃它家糕點。
霍瑾宸方才提及顧長甯便也垂涎起香雪齋的糕點。
“出宮?!六哥帶上我!”
顧長甯剛要開口,徽德便從一旁竄了出來。
上回送弓箭徽德不太在意,可若是出宮那徽德可大有精神。因着顧長甯的緣故她提早從華州回了長安,這都許久了,她也想出門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