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沉寂下來,高公公也不敢主動出聲。
梅遼靜靜地站在哪裡,藏于袖口下的拳頭默默捏緊。
“謹遵聖上聖旨,卑職這就領命受罰。”
梅晚主動出聲,話音剛落,她便走出了門,主動趴在了刑凳上。見狀,站在一旁的天牢獄卒也不知道該打還是不該打,隻是默默地拎着闆子站在刑凳旁。
高公公頓感壓力倍增,他閉了閉眼,下了決心,對一旁的獄卒揮了揮手。隻見下一秒,厚厚的木闆就打在了梅晚的身上。
“一”
好疼!饒是心裡有準備,這不留餘力的一闆子也是讓梅晚倒吸了口涼氣。她沒動,盡量讓身體放松,将傷害降到最小。
“二”
第二闆如約而至,木闆砸肉的聲音敦實得狠。想也知道有多疼,一旁的三人組眯起了眼,不忍再看。
“三”
“四”
“五”
......
闆子一下一下地打,鮮血從官服中滲出,梅晚的意識逐漸變輕。聞着傳來的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那天她的鼻尖也充滿了血腥味,眼中映射出的是挂在梁上父親的屍體。
“十八”
梅晚咬緊了牙,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她想起今天在嚴明安府裡看到的那塊玉佩,看似普通,并不是什麼名貴的種水。但這枚玉佩,是她和父親一起淘來、一起打磨、一起制作的玉佩,它是獨一無二的。
“二十”
當初做玉佩,一共做了三個,一個給兄長,一個給父親,一個留給了自己。他們約定,無論如何都會佩戴在身上。七歲那年,她被家中的丫鬟帶着逃出了門。她什麼細軟都沒帶,貼身之物就隻剩下這枚玉佩。
“二十五”
闆子打在已經受傷的屁股上,痛意加劇,她感受到了皮開肉綻是什麼滋味。天牢獄卒,打闆子本就是一把好手,雖然他們已經避着梅晚的骨頭,但皮肉之苦總是免不了的,但沒想到身下的錦衣衛卻從頭到尾一生都不吭,硬生生地扛了下來。
“二十六”
闆子打在身上,梅晚都有些麻木了,她好像感受不到最開始鑽入骨髓的那種痛意了。她現在就想知道,這枚玉佩如何是從自己父親的身上到了嚴明安的手裡。難道父親真的是他們口中的那一類人?
“二十七”
她不信!梅晚雙眼發紅,表情逐漸猙獰。她不信!那個光風霁月的男人,那個從小教導她“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那個男人會做出那種事!
“二十八”
她不認!她不認!過去那個小女孩不會認!現在的梅晚也不會認!她會找出證據,會找到一切陷害父親的那幫人。
她要找出那些人,像一隻未曾飽腹過的鷹一樣撕開他們虛僞的面容,像一隻饑餓的狼一樣咬開他們肮髒的心髒。
她會用最鋒利的爪,用尖銳的牙,咬穿一切擋在他面前的人。然後,她要将證據公布在所有人臉上,還父親一個清白。
“二十九”
為此,無論是誰,無論是世家也好,王子王孫也罷,更甚至是那至高無上的人,她都不會停手。她會作為錦衣衛,作為梅晚,一人一人地殺過去,再一家一家地抄過去。擋在她面前的,無論是誰,她都不會罷手。
“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