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将錦盒蓋住,用盡全身的力氣調整自己的呼吸。
秦玉淩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上前接過錦盒打開,裡面放着的隻是一塊刻了字的玉佩,看起來甚至有點普通。
“怎麼了?梅晚?你怎麼回事?”秦玉淩皺着眉問道。
“有哪裡不舒服嗎?”
梅晚閉了一下眼,調整了一下呼吸。她睜開眼搖了搖頭,沖秦玉淩安慰地笑了笑,“沒事。”
秦玉淩見她不願意多說,也沒多追問。
“身體不舒服的話你就先回去吧,這裡我們仨夠了。”
“是啊晚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感覺這裡的東西就已經夠咱交差啦!”陳昭放下手中的名畫,探出頭說道。
梅晚沖他們笑了笑,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随即起身,恢複成了正常的狀态,面不改色地繼續翻找起來。
一個時辰後,戶部侍郎嚴明安利用家族庇蔭收受買官賄賂的證據已經大差不差地送到了指揮使梅遼的手裡。
梅遼看着眼前的四個人,點了點頭:“做的不錯。”
“指揮使!您知道嗎,這次咱們能破案可多虧了陳昭啊!”徐清一臉促狹地開口道。
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的陳昭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右手看似不經意地在他的右腰狠狠地擰了一下。徐清被捏得深吸一口氣,白眼差點翻過去沒下來。
啊......看到祖宗了......
徐清這麼想道。
看到這麼耍寶的倆人,梅遼也知道估計是有些人做了什麼“錯事”。但他沒追究,這次能找到東西回來交差就算功過相抵了。
倒是梅晚,他将視線聚焦在已經魂不守舍的梅晚身上。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混遊天際。她隻是站在那裡,什麼話都沒說,這已經夠稀奇了。
更别說像這種耍寶的場合她一點參與都沒有,也沒有在一旁煽風點火,簡直不像她的作風。
“阿晚......”梅遼正要說些什麼,卻被一道尖銳又刺耳的聲音打斷了。
“聖旨到——”
高公公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的嬉鬧。還在吃痛、鬧着玩的兩人一下子沉靜下來。徐清也顧不得腰間的疼痛,把呲牙咧嘴的表情收了回去,做出最得體的樣子面見聖旨。
高公公從錦衣衛大門被身後的人簇擁着進了門。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指揮使外均跪下接旨,梅遼撩起袍子,單膝跪地接旨。這是皇帝賞賜給指揮使的殊榮之一,面見聖旨可半跪接之。
“奉皇上口谕——昨晚錦衣衛校尉梅晚未請下诏書,私自緝拿戶部侍郎嚴明安。雖事急從權,卻也不得不罰。但念在其義兄梅遼勞苦功高,錦衣衛衆人盡忠職守,故僅罰梅晚三十大闆,以儆效尤。欽此——”
高公公模仿着宇文帝的語氣,話語中又夾雜着閹人獨有的尖細,配着這冠冕堂皇的借口,聽得梅晚惡心得不行。
“梅晚接旨,謝主隆恩......”梅晚走上前行禮接旨。
趕緊結束吧,她想。或許以往她會拖拖時間,熬到高公公走再讓秦玉淩等人随便打了應付了事。但今日在嚴明安府裡找到的那枚玉佩讓她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她隻是想要結束,然後一個人,就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
宣完旨的高公公馬上變了臉色,惶恐地上前扶起梅晚,佯裝安撫地拍了拍梅晚膝蓋上的灰,略帶讨好地回道:“哎呀,梅大人您别往心裡去。咱都是為了皇上辦事,您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