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月忙低頭,拿起筷子吸溜吸溜往嘴裡送着面,邊吃還不忘誇贊,“真好吃,是我最好吃的陽春面。”
孟祈注視着她,嘴角挂着淺笑,不過一碗陽春面而已,又那麼好吃嗎。
不過雖然是這麼想,心裡卻因宋朝月喜歡吃自己做的陽春面而感到美滋滋的。
吃到一半,宋朝月便放下了筷子,“我吃不下了。”
孟祈分外順手地将碗筷端到了自己面前,三兩下,将那剩下的面風卷殘雲地吃了個幹淨。
待到将湯都喝得幹幹淨淨,擡頭便見宋朝月一臉詫異地看向他。
“這是我吃過的。”
“我知道。”
宋朝月不再說什麼,借着桌子上燃起蠟燭那微弱的光,看見了孟祈臉上的一塊黑黑的髒污。
她從腰間掏出手帕,給他拭去,又是一副看穿了對方的模樣,“這碗陽春面,是你做的吧。”
孟祈笑而不答,又聽宋朝月繼續說:何必呢。”
“值夜的廚子睡着了。”
聽罷,宋朝月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人活在世,誰不是為了碎銀幾兩。大家都活得辛苦,互相體諒吧。
看着那個空碗,宋朝月突然問:“扶夢那邊,如何了。”
扶夢縣裡,突然開了一家同傅家一樣買賣雜貨的鋪子,那家店的貨更便宜、質量更好,所以縣城裡的百姓們都不再選擇傅家。
如今,傅家那一家子可謂是進退維谷。
這家人在扶夢的名聲也壞了,如今鋪子生意也做不下去,這下是徹底沒活路了。
聽到宋朝月這般問,孟祈突然傾着身子靠近她,目光炯炯,“你怎的還問我,我以為你該比我清楚些呢。”
宋朝月偏頭,不敢看孟祈的眼。
她确實是在扶夢開了一家鋪子與傅家搶生意,可是,那是他們一家人自找的,活該!
她一向愛憎分明,對于這種讨厭之人,光用這種手段,她都覺得便宜他們了呢。
“怎麼,你在怪我瞞着你做這些?”宋朝月挺直脖子問他。
孟祈不怒反笑,“我不是怪你,我是不想你被牽扯進我這些錯綜複雜的事情裡。”
他隻希望她能夠無憂無慮、安安穩穩過一生,别的,什麼都不用操心。
孟祈看見,宋朝月在她說完這句話後眼神驟變,頓了一會兒,嚴肅而又認真地開口問說:“孟祈,你是真心想娶我嗎?”
外面傳來幾聲狗吠,孟祈的眼中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慌亂,他解釋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宋朝月孟祈身後,拉着他站起。
而後,毫無保留地撲進孟祈懷中。
孟祈感覺到,一雙柔荑正抱住自己的腰,她身上的那股獨特香氣籠罩着他的全身,對方的頭靠在自己跳動的胸膛處,她的呼吸同自己的心跳處于同一節奏。
兩人,仿若渾然一體。
“孟祈,我要站在你身旁,而不是身後。”
孟祈聽她在自己的懷裡說話,聲音發悶。
他擡手抱住他,緩緩道來一句好。
既然宋朝月要要站在自己身邊,那他絕不允許人阻攔,即便是褚臨,也不可以!
兩人坐在馬車裡再行了兩日,終于是到達了丹州。
城門外,宋朝月遠遠地就看見華清帶着阿羅在門口等着自己。她亦是開心不已,還未等馬車停穩便一下跳下了馬車。
孟祈見她從如此高的馬車之上一躍而下,下意識伸手就想去抓住她,這人已經如同蝴蝶一般飛到她的好友身邊去了。
他隻得随在其後跟了上去。
宋朝月與華清一陣寒暄後,又抱了抱阿羅,好似根本忘了孟祈。
孟祈遠遠看着,突然見宋朝月伸手喚自己,他這才走了過去。
阿羅倒是一如既往的規矩,好生行禮喚了一句王爺。
華清卻是沒管這麼多,直接就問宋朝月:“他這石頭心總算是開了,不容易啊。”
這可吓得宋朝月一把捂住她的嘴,看向孟祈的眼睛裡略帶歉意。
孟祈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段時間在丹州,或許不會太好過。